“啊!!!何方妖孽!快現出你的原形來!”她大叫。
“你說我是妖孽?”嗓音慵懶帶著一絲不悅。
“小狐狸?”楊冠玲滿是驚訝的喚著,四處張望,“你在哪裏?”
“我在你心裏啊!”回答她的聲音滿是戲謔。
刷──少女滿臉頓時充滿著黑線,伴隨著接連不斷的我靠我靠我靠……
“我的小主子可是生氣了?”明明耳邊傳來若嚴的聲音,卻依舊看不見他的人。
“你到底在哪裏?”她有些氣憤的問道。
“莫生氣,莫生氣……時間不多……”男人語氣盡是溫柔,“不過我保證,很快的,你就可以出來了……”
“我會……幫你報仇的……”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隨著最後一聲巨大的蹦便消失不見。
“怎麼那麼詭異啊……”少女有些傻愣的緩緩開口。
然後便繼續低著頭,發起了呆來,沒辦法,她無法效法某人在監牢裏寫一本‘漢朝的佛像’之類的書。
永巷的偏院裏很黑,隻有微弱的燭火勉強得以照亮。
接著,燭光被風吹過輕搖了幾下,有人慢慢的走近,微微傳來了腳步聲。
少女猛一抬頭,來人身影在微弱的光芒下從模糊漸漸清晰。
兩雙眼眸互相對看。
他來幹嘛?楊冠玲有些意外。
可劉盈隻是盯著她,保持著沉默。
楊冠玲瞧了劉盈一會兒後,終於放棄這種無聊的互看遊戲,撇開了視線。
“你來幹什麼?”她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ㄚ子,低聲語道。
劉盈依舊看著少女,沒有回答。
因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來?”楊冠玲又重複的低語了一次。
劉盈望著少女低垂的頭,還是不語。
不想說是嗎?楊冠玲牽了牽嘴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抬起了臉,豈料眼前的火光對她來說竟有些刺眼,隨即背過了身去。
“我沒有殺你的孩子……”她抬起了頭,麵對著牆壁,語氣有些顫抖,“我不是凶手……”
甫退去的委屈感從心裏沒來由的泛濫了上來,少女咬著下唇,她不能哭。
她不想再一次在劉盈麵前哭泣。
男人瞧著少女嬌小的背影,他頓時產生了一種衝動。
猛一個箭步奔了過去,他跪了下來,把背對著自己的楊冠玲緊緊抱住。
心,越發的抽疼。
怎麼做,怎麼錯。
少女的眼睛驀地睜大,總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悄悄滑出。
“我沒有害吳美人……”她低下了頭,哽咽的低語,嬌弱的身子細細顫抖。
又一次的,淚水溜過了肌膚,不偏不移的滴落在男人的手背。
如滾燙的油一般熾熱。
但是,這次,他沒有鬆手。
少女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掙紮。
那一夜,男人隻是靜靜的抱著少女,不說話。
一個擁抱,便是他全部的語言。
裏頭的字字句句滿是重複著他曾說過的語句:
今生來世,我都相信你。那夜,月色糾纏著渺雲淡淡吐著微弱的光芒,後宮的氣氛有些莫名的詭譎。
男寵閎孺跪拜在清涼殿裏,不知所措的張望著。
跟他八竿子打不正著的當今盛寵夫人--吳美人夜半竟私傳他來?
這是多麼奇怪的事啊?
“你起來。”椅榻上的絕色女子手一揮,道。
女人身穿一身紫衣,曼妙的線條若隱若現。
“諾、諾。”閎孺低著頭趕緊回答,緊張到有些口結。
吳美人瞧了一笑,開口,“你在皇後娘娘那也是這副模樣嗎?”
“什、什麼?”他微微抬起了下顎,卻依舊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皇後娘娘待你可不薄呢……”女人笑著語道,“你也挺喜歡她對不?”
“回、夫人的話,”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語道:“皇後娘娘為人正直、對人和善、平時便受許多人愛戴……”
“那些根本都是裝出來的!”吳美人猛一大吼了出來,“她根本是個虛偽的小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閎孺急忙叩首謝罪,“保重身子要緊,若動了胎氣……”
“哈哈!”吳美人聽了猛一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病態,“胎氣?”嗓音瞬間變冷,隨即又抿嘴一笑,“我們來談一個條件可好?”手一揮,一個宮女便跑向了閎孺一旁,朝其耳邊低語。
滿意的看著少年的表情由疑惑轉為震驚變到驚喜,她知道,魚兒,上鉤了。
“你可是答應了?”她笑問。
“諾。”少年點點頭,跪拜著回答。
他要陛下。
他不要再當張嫣的替代品了。
“這樣,陛下就會永遠愛著你了。”吳美人輕輕語道。
那日,烈陽把少女的雙頰曬得發燙,卻暖不進她灰冷無比的心。
“是你!是你把吳美人推下去的!”他指著她聲嘶力竭地大喊。
“你……在說什麼?”她望著他,盡是震驚疑惑。
“是你害吳美人!”
“閎孺……為什麼?”少女朝他緩緩走進,臉上盡是不解、困惑、還有……
悲傷。
瞬間,他後悔了。
豈料湧進心中的不是狂喜,而是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