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已然終了,少女的衣裾卻仍隨風翻轉,青絲不知何時也隨意紛飛,帶著些微淩亂。
楊冠玲急忙停了下來,腳步一個沒站穩,眼看就要往後直跌了下去──
她滿是驚恐的閉著眼睛,依照慣例的,作者派了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穩穩接住她了。
少女連忙睜開了眼,咦?怎麼跟想像中的不一樣?
來人身穿一身黑衣,長發肆意的披散在臉上,臉裏著黑巾,隻露出兩個眼窟瞧著少女。
下一秒,來人一個轉步,一手仍然圈住楊冠玲的腰,另一手卻握著劍比上少女的脖頸之處。
全場頓時譁然一驚!
“刺客!有刺客!”
“護駕!護駕!”
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皇帝的貼身侍衛連忙前來,把劉盈護到了身後。
“陛下!陛下!救我啊!”少女急忙掙紮大喊。
這是楊冠玲和若嚴先前演練過的台詞,沒辦法,不裝一裝哪哄的過去?
殊之摟著自己的人突然朝她腰間使力一擰!
“痛!”少女放聲大喊了起來。
幹嘛真的捏!
“我說小狐狸……沒有必要搞的那麼誇張吧!”楊冠玲哭喪著臉側身朝男人低聲說道,“之前沒說要捏人啊……”
等會兒出宮可不可以捏回來啊?
“小狐狸?”來人低聲問道,冷笑了起來,“我說阿嫣,你可真不記得我了?”“我說阿嫣,你可真不記得我了?”
嗓音帶點幾分陰柔,幾分含糊,不似劉盈般文雅低沉,更不似若嚴那懶洋洋帶著輕挑。
這聲音她是聽過的。
那個剛剛出現的紫衣少年──
“你是誰?”楊冠玲低聲問道,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還真是XXXX,假綁架變成真綁架!
男人聽了又冷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而是朝逐漸逼近的侍衛們喊道:
“再靠近我就把她殺了!”架在少女頸部的劍逼得更近一些。
嗓音竟然變得有些蒼老沙啞,不似前些兒般陰柔。
難道是傳說中的變聲術?
哇咧咧,這劇還真威。楊冠玲猛得直翻白眼。
拿著劍的侍衛們一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眼眸精光一閃,趁著機會便擄起了少女從侍衛群中穿了出去!
我說你們這些侍衛領工錢是幹什麼吃的!楊冠玲不得不在心裏怒聲罵道,此時男人已徹底讓她體驗在人群中奔馳的急速快感,隨著輕輕一躍,便跳上了殿頂,一溜煙的跑到了宮外。
男人抱著少女走到了個隱密的小巷,楊冠玲趕緊掙紮,“幹嘛要把我擄走?”她大聲質問。
男人冷笑了一聲道,“擄走?!”隨即以迅雷不及言耳的速度朝少女嘴裏塞了個東西進去──
一種帶著甘甜香醇的圓狀物體從舌尖徐徐融化了開來,帶點清爽純淨,猶如一朵初次綻放的鮮花,伴著清晨的露珠直達咽喉。
這是……川貝枇杷膏嗎?
“這是什──”楊冠玲正要開口詢問,隨即腦一沉,眼一花,便暈了過去,倒在了男人的懷裏。
男人瞧著少女,猛一掀開了黑巾,麵孔盡是精致的五官,卻略顯慘白。
“我可愛的阿嫣……”
他一笑,朝懷中少女溫柔低語,“你怎能不認得我呢?”
手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臉頰,攀附到了耳際,再緩緩掬起一簇青絲,湊到了唇邊輕輕吻上。
“這一生你應當永遠記住我才對啊……怎能不認得?”摟著少女的手越發用力。
“到死都應該記住啊……怎能忘呢?”男人微笑,笑中卻帶著陰寒。
楊冠玲想,她又再做夢了。
她又夢回到了那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都市。
好幾次,她都夢到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了家門,母親正翹著二郎腿看著電視演的鄉土劇,隨即抬頭朝她溫暖一笑,伴隨著那句──
冠玲,你回來啦。
下一秒,猛得驚醒,一切依舊隻在夢裏。
不過這次的夢好像有些怪異。
楊冠玲走在滿是鋼筋水泥的城市裏,一陣不祥的預感在心裏油然而生。
胸口沉悶不已,喘不過氣。
她緩緩的拿出鑰匙插入,喀嚓一聲,轉了門把,打開了家門。
迎麵而來的是一片漆黑,盡是死寂。
她一驚,焦急的搜尋著,突然有個熟悉的東西自眼角一閃而過──
是她想念已久的笑容!
楊冠玲狂喜的急奔了過去,嘴角緩緩往上牽引──
母親的笑容已凝固在了四方的金框裏頭,光陰顯然已經停止。
一幀遺照直接映入少女顫抖不已的眼眸之中。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楊冠玲發覺自己無法呼吸,腦袋一片空白。
心猛烈抽痛,仿若將被撕裂。
她好像快窒息了──
“娘娘!娘娘!”有人焦急的喚著,伴著哭聲。
“嫣兒!醒醒!”這次變成了一個較為蒼老的聲音,語氣也盡是擔憂。
楊冠玲猛得大口呼吸,跳開了眼皮,置入眼簾的便是相貌雍容卻滿是擔心的呂後。
“皇、皇祖母?”少女喘息著開口,覺得每一口呼吸都莫名的沉重,胸口隱隱發悶。
“你可終於醒了!”呂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和藹的朝床上的楊冠玲笑了起來,“這次可真多虧阿長呢!”
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