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嫣兒剛醒,應當讓她多歇歇才是。”
少女聽了猛得轉頭,男人相貌俊秀,身穿著龍紋黑衣,正坐在一旁的椅榻上,低頭瞧著手裏的茶盞,口氣冷淡。
太後呂雉瞧著自己的兒子,隨即笑道:“阿長就在殿外,你倆可是許久未見,何不敘舊敘舊?”轉頭又望著少女說,“你這次可真要好好謝謝他了!”
“阿長?”楊冠玲坐起身來,急忙詢問,滿臉盡是困惑,“阿長是誰?”
“阿長是誰?”呂後重複道了一次,表情驚訝,“嫣兒難道忘了不成?”
楊冠玲茫然的搖搖頭。
呂後正要開口,卻被一聲腳步聲打斷。
“阿嫣竟然忘了阿長了?”來人嗓音綿柔中帶著含糊,輕笑著走進了寢宮。
少女頓時一愣,微微抬頭朝來人一看──
那是一張屬於少年的臉。
細長眉眼,麵容柔嫩卻帶著不祥的蒼白。
他就是綁架她的人!
楊冠玲眼眸驀然睜大,表情驚恐,“你、你是──”
“臣,正是……”男人一笑,視線緊揪著少女,笑得有些鬼魅:
“淮南王劉長。”
“正巧也是……”他又笑了,
“娘娘的救命恩人呢。”救命恩人?
“是啊!”呂後笑道,邊說邊撫了撫少女的長發,“你可是阿長救回來的呢!”
“那日重陽宴,便是阿長抓到了刺客把你帶回來的呢!”
呂後依舊笑著,瞧著一旁的劉長問道,“那刺客你如何發落?”
“膽敢挾持大漢皇後,豈能輕易放過?”少年笑著語道,“正候在刑部等著審考呢!”
語畢,便朝少女嫣然一笑,笑意溫潤,滿是親切。
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綁架自己的明明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啊!
楊冠玲頓時感到有些頭暈,腦筋整個揪在一起,理不通。
“阿長,嫣兒還需休息,要聊去外頭聊吧!”劉盈猛一站起了身來,微皺著眉梢,表情有些複雜。
“皇兄說的甚是。”劉長一聽,連忙笑著朝自己兄長折下了腰,又朝呂後行了行禮,有些意味的瞧了少女一眼便跟著皇帝走了出去。
詭異。
那個聲音、那個長相,楊冠玲不可能認錯。
把自己從宮裏綁走又送了回來,這是什麼居心?
那個淮南王八成有問題。
“嫣兒?”呂後輕輕的喚著。
“嗯?”楊冠玲猛一回神,瞧著呂雉。
“你可有感到任何不適?”呂後滿是憂心的問著。
少女聽了連忙直搖頭。
她隻是覺得有些頭暈,並無什麼大礙。
“好了,那哀家也不好妨礙了,好好歇息吧!”呂後笑靨溫柔,朝一旁的宮女叮囑:“好生照顧你們主子!”
蓮兒和荷兒一聽,連忙齊聲諾。
待太後呂雉走遠,楊冠玲才走下了床榻,豈知頭一暈,差點跌了起來。
“娘娘沒事吧?”兩位宮女連忙前來攙扶,焦急的問著。
楊冠玲朝他倆揮了揮手,示意她沒什麼大礙。
奇怪了。
她的身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虛了?
揚天一瞪,她在心裏怒聲質問,作者,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點子要整我這個小蘿莉了?
天上的作者低頭朝少女邪笑,哇哈哈,你就敬請期待吧!
楊冠玲一聽,猛得抽了抽嘴角,她好討厭作者,真的好討厭。
人家不是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嗎?為毛她不是?為毛啊?
西指的鬥杓漸漸往北,金風轉朔,涼氣成寒。
夜裏,位居椒房殿的絕貌少女躺在床榻上,又一次的失眠了。
白天的夢不是真的。
她在心裏反複的唸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真的。
楊冠玲輕輕的閉上眼睛,又猛得睜開。
床榻角落,有人烏黑的青絲閃爍披肩,俊逸的臉孔半清晰半蒙矓。
少女瞧著頓時一愣。
良久,男人低聲語道:
“對不起。”
楊冠玲依舊傻愣著。
“對不起。”
又一聲,拌著歎息,盡是歉意。
“小狐狸……”少女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下一秒,突然一股更大的力道把她朝前拽了過去。
馜馜夜香撲鼻。
“對不起,沒得讓你出宮。”男人將她緊緊的按在懷裏,柔聲低語。
楊冠玲猛得一怔,煞是無語。
剛開始便是她自己要求任性,能怪得了誰?
這個出宮計畫,注定隻是失敗罷了。
命運,本來就不掌握在她的手中。
“這一切都怪我。”若嚴低聲語道,手臂越收越緊,越發的使勁。
“我不怪你。”少女小聲咕噥,正要繼續開口,一陣刺痛暈眩忽地朝腦部襲來。
“你怎麼了?”發覺到懷中少女的不適,若嚴微微鬆手,急忙的查看。
“隻是……頭好暈好痛。”楊冠玲有些虛弱的說著。
若嚴一聽,急忙挽起了少女的手輕觸著,把起了脈來。
“我……怎麼了嗎?”楊冠玲瞧著男人勉強詢問,頭暈感漸漸退去。
若嚴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複雜的開口:
“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