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中人(1 / 3)

不著片刻,男人表情又恢複了正常,語調依舊溫雅平穩。

少女一愣,連忙回道一聲,“諾。”正要跟劉盈步出高廟之時,走沒幾步,一個宮廷小廝便朝他倆步上前來,遞了筆,把紙攤開揚了起來。

咦?要幹嘛嗎?楊冠玲偏頭,朝其好奇的瞅著。

劉盈表情依舊泰然,看來是早有安排,便挽起了袖子在紙上大筆書寫了幾個篆字起來: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此乃便是劉邦所作的《大漢風》。

當年漢高祖劉邦平黥布還,經過了沛土時,便邀了友人一同飲酒唱歡作樂,酒酣耳熟時便一時興起擊起了築,唱起這首歌來。

楊冠玲看著一臉專注的劉盈,同情感更甚。

她想,既使劉盈怨恨著自己的父親,但隨著劉邦病逝,從前的一切怨懟也早已拂成往事,不複追尋了。

那些埋怨,忌妒都已消逝不見。

剩下來的便隻有無盡的敬重和戀慕了。

男人寫了一會兒便一甩衣袂,停筆之後又朗聲吩咐道:“待朕離開之後,把這紙拓在高祖廟的大碑上,從此便以沛宮作為高祖原廟。高祖所教歌兒二十百人,皆令為吹樂,後有缺,輒補之。”

“諾。”小廝回答,行禮過後便走遠了去。

“嫣兒。”半晌之後,劉盈輕喚了一聲。

“嗯?”少女回眸望了回去。

“這應當……”男人忽地淺笑了起來,眸子溫溫柔柔,“是你最後一次來沛郡了。”

最後一次?

楊冠玲聽了搖搖頭,不懂。

劉盈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不對,”男人微笑著搖搖頭,眼眸雖是瞧著少女,卻讓人覺得他似乎在自言自語,“應當是……”

“最後一次和我一道來了。”

楊冠玲聽了滿臉竟是困惑,還是不解。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呢……?”她納悶。

而劉盈隻是淡笑不語,眼睫緩緩合閉,回想起方才不久前的情形。

啊,剛剛,他看到了。

果然又是同一個人啊。

不過,他想想,至少,今後還有人在守護著嫣兒,這樣子那就放心了。

男人想著想著,嘴角的笑容顯得越發得雍容華貴。

隱藏了心中帶著酸苦的愁痛。

打包好行李,收拾好皮囊,少女便跟著劉盈一前一後的走到了沛宮大門前。

她微微停下了腳步,瞧著正步上車的男人背影,有些猶豫的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既然都說好要耍心機追男仔了,總不能欺騙各位讀者繼續裝風賣傻耍白濫吧?

楊冠玲屏住氣息,接著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此刻的感覺讓她憶起從前學生時代跑大隊接力的情形,心也像那時撲通撲通的亂跳。

那時的她,是怎麼告訴自己的?

喔!對了!她那時一直在心裏反複默念著:老娘是飛躍的羚羊!

對!沒錯!她是飛躍的羚羊!

少女認真的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奮力的向前衝刺。

俺是飛躍的羚羊!俺是飛躍的羚羊!

“陛下!”她大喊,朝男人急奔了過去。

“陛下!”同一時間,有個聲音和少女一同響起。

咦?楊冠玲好奇的偏頭一看,竟是小龍女那個程咬金!

啊啊啊~~老娘不能輸給她!

少女咬著牙,奮力的衝衝衝,終於成功的把小龍女拋在後頭,就在即將完美達陣灑彩帶領金牌的霎那──

她仆倒了。

楊冠玲狼狽的倒在地上,接著便自個兒發愣了起來。

喂,作者,這個梗根本就不好笑啊,你為毛要陷我於不仁不義呢?

她邊想邊默默的站了起來,隻覺得頭似乎有些昏眩,鼻子有些搔癢,接著便逕自的朝劉盈的馬車走了過去。

先是看到拉門的小廝表情滿是驚恐的看向她,微微轉頭,不遠處的小龍女神情也滿是恐慌。

是看到鬼嗎?楊冠玲十分納悶。

她冉冉的步上馬車,抬眸便瞧見了劉盈。

男人側臥在榻上,頭卻是向著窗外,煞是在賞雪。

眼眸依舊迷離中流轉著愁緒。

這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得呢,小皇帝竟然沒在睡覺?

她想想,隨即朗聲開口,行了個宮禮,“陛下。”

劉盈回眸,表情平淡,“免──”正要開口,一語卻在嘴中哽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瞿然注視。

講白話一點,那就是驚嚇。

“你……”

“怎麼了嗎?”楊冠玲滿是不解,隨及一驚,難不成剛剛一跌倒就毀容了?天啊!老娘不能接受這種狗血啊!這樣太雷啦!

“你……”劉盈嗓音顫抖,表情愕然卻帶著擔憂:

“流鼻血了。”

流、流鼻血了?

噗滋一聲,少女的左鼻孔順著謎底揭曉後狠狠淌下了一行鮮血。

直流到了唇扉。

楊冠玲一驚,連忙低頭用手將其塞住,接著又聽到男人緩緩開口:

“還有你的頭發……”

頭發?

“有樹枝……”

少女聽了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豈知當她一手塞左鼻孔一手整理頭發時,噗滋,又一聲,少女的右鼻孔也像爆水管般竄流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