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想家(1 / 3)

呂後眉峰隱隱皺起,低斥著:“宮女是怎麼服侍的?竟任你這樣胡鬧!”她一揮手,即是示意來人帶楊冠玲更衣。

楊冠玲忙陪笑請罪,不想把事情鬧得更大,“是嫣兒胡鬧了,嫌天氣熱,才自作主張起來。”語罷略有深意地朝劉長掃了一眼。

劉長卻是看也不看她,一雙眸子緊盯著若嚴,眉宇有股暴戾之氣隱現。

楊冠玲隻覺得古怪,直到更衣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來:劉長那小子對辟陽侯審食其是不爽的!隻是原因不明。

劉盈對辟陽侯同樣也是不爽的,因為他是呂後的第二春。

呂祿對辟陽侯應該沒什麼感覺,前提是如果他沒看過若嚴的傾城之色。

既然若嚴在場,怕是要留下來一同用膳了,果然,楊冠玲走進殿裏,呂雉坐於正中,乃坐西朝東之位,與劉盈同席。而若嚴則坐南朝北,呂祿與劉長坐南朝西,至於剩下坐北朝南之位便是給她這皇後娘娘了。

這位子著實尷尬,隻要她一抬頭,就可看見若嚴那微帶嘲諷的淺淺微笑,令人惡寒得以致胃痛。

往左側一看,呂祿垂著眉,瞅著她的眼神有股淡淡淒婉,可當他轉頭看向劉長時,欣喜若狂之色立即躍上,眼神陶醉迷戀,講簡單來說,就是在犯花癡。

劉長置若罔聞,看來,淡定功力有暗自偷練升級過,此時依舊一瞬不瞬地瞅著若嚴直瞧。

至於右側的母子黨,除了簡單寒暄幾許,基本上就是零互動,偶爾想到就夾幾樣菜到對方碗裏,換來的也隻有四目短暫相交,點點頭以及長長地沉默。

劉盈有時會轉頭望向楊冠玲,到了這時嘴角才掛抹清淺淡笑。

若嚴依舊一臉悠然,逕自地笑著朝呂後說說話,時不時目光掃向楊冠玲,再不然就是對著兩側都在瞪他的劉姓兄弟報以和藹微笑。

對於此,楊冠玲隻覺得,這飯吃得可真夠憋屈啊!

食不下咽地隨意扒飯,正懊惱著這飯局到底要何時結束時,劉長突然站起身,行了個禮道:“母後,阿長近日自認劍術增長,深以為喜。不知今日可容兒臣獻獻醜,舞一段給眾人瞧瞧,也算是給皇兄尋一個開心。”

此話一出,呂後有些訝異,心想這氣氛的確挺悶的,於是不疑有他,擺擺手竟是允了。

“早先日子便聽聞淮南王劍術了得,如今竟可親眼窺見,倒也是個福氣!”呂祿哈哈大笑,手捧著酒盞,其中興奮之情難以言擬。

楊冠玲隻覺有詐,下意識地瞟向若嚴,隻見他眨眨眼,神色乍似如常,嘴角卻帶抹高深莫測,儼然也在觀望著情勢,靜待其變。

劉長接過宮女遞來之劍,垂眸凝神,細緩吐納,睜眼後已是有了動作。

輕盈廣袖任風起,劍華幽光隱浮輝,流水行雲,柔剛兼並,劉長相貌也算俊俏,配著高雅而不流俗的姿儀尚可稱得上一句人劍合一。

腳跳回旋,刃影波動,鋒芒嘯聲陣陣,腰轉劍橫,烈氣卷而不暴,收放亦自如,如清流汩汩湧動,劍刺劃開即是擊破一處,撤手後閃身翻繞,又是擊破另一處。

──劉長這人不去武俠界發展太可惜了!楊冠玲摸摸下巴,忍不住點頭暗讚,偷偷瞅向一旁的呂祿,他兩眼目不轉睛的緊盯著,看得那叫如癡如醉。

劉長眉眼帶笑,旋身仰頷,劍柄朝前,複又垂頭,手一彎,劍勢急轉,他冷笑勾起,陡然內力暴漲,煞氣迸升,一劍竟是朝若嚴直刺而去!

──臥槽!原來是場鴻門宴!

此時若嚴早有防備,從劉長腳步瞬移便知其企圖,照常理而言,這並非冬狩那場偷襲,依他反應,是能閃過這一劍的,他眉頭一皺,僅一下子便做出了選擇,身子斜側著往下微微蜷縮,他竟是要深深承受這一劍!

楊冠玲驚得幾乎欲大叫,卻見劉長在刃氣將至前倏然收手,他旋掌收鞘,仰著頭大笑起來,狀若癲狂,“原來!你也隻不過如此而已!實在可笑到了至極!”

“──阿長!你這是在做什麼!”太後呂雉拍案而起,已是大怒,“想不到你今日竟變得如此冥頑!大膽放肆!可是自以為寵上天了?”

“那敢問母後,我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可不就是被這辟陽侯所害!”劉長聲嘶大吼,雙眼腥紅一片,“倘若把這佞臣殺了,我大漢江山定能更行長遠,你也能開張聖聽,不單憑自己主張一意孤行,不再被此等小人諂言所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