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莫衝動啊!”
看我大動肝火,洛子決連連退後了好幾步,仍舊一副不解地道:“奇怪,上一世不就讓你殺了嗎?怎麼又要……?”
“你有膽就再說一遍!”我聞言不由瞇眼,乃是朝他步步逼近,“你那樣哪算什麼讓我殺?分明都是自己計畫好的!”新仇加舊恨,直叫人越想越光火,“如果不是你,我哪會慘到被燒死?你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對我有什麼企圖?”
洛子決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不是老早就跟你說過自戀無恥了嗎?更何況你又不是我夢中情人,我對你能有什麼企圖?還是你想要我對你有什麼企圖?想要就直說啊——”
“——我想你老母!”被氣得渾身發抖,伴隨一聲吼我一劍就往他胸口筆直刺去。
洛子決眉頭一皺,忙側身閃過,左閃右避間,竟還有心思在那邊滿口屁話:“……再說,你被火燒了之後,不是馬上就讓你泡水降溫了嗎?這還有什麼好意思不滿的——”
怒火騰燒,懶得聽他廢話,我身形一動,幹脆發狠往他下盤攻去,可到底是被他僥幸避過去了,隻落得削下他幾縷青絲,這結果令我非常不悅,乃是再度出擊,改為直搗咽喉,可惜這一招也僅劃過他下顎,換來點破皮小擦傷而已,且洛子決動作還真是飛快,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竟趁我須臾收式時,人一下子就跑到了屋子前頭。
邁步追了上去,一劍既出,恰巧截斷他一角衣袖,惹得他一聲淒厲慘叫,乃是陡然回頭,心疼無比地環顧衣裳後,便衝著我兩掌合十,喘著氣一臉驚魂未定地道:“好了,女俠,這回算我認輸了,咱倆就心平氣和地說說話,吃著飯好好談,別這樣打來打去的,就如同你說的,好歹咱倆也蓋過同一匹被子,何必這樣鬧疼呢你說是不是……啊!你這家夥怎麼又割我衣服!?”
冷瞧洛子決一副花容失色娘砲樣,我隻覺得他還真夠沒出息,越看越發惹人厭惡,又被他一陣躲避後,我手中刀鋒是再度抵上他脖頸,語氣毫不掩飾對他的鄙夷:“怎麼,割你衣服就驚叫成這樣?我記得你不是有那什麼破銀針的嗎?何必跟耍猴戲一般左閃右避?”
“你有完沒完啊,我不是早跟你說了我很窮,現今衣服料子可不便宜啊……”他長籲了一口氣,又道:“何況,你以為我銀針跟你頭發一樣多嗎?這可是很稀少的,”想必是有些累了,他索性全身放軟靠牆不動,“再說起,一個人挨個一兩根銀針,即使針有毒,隻要按時吃些解藥帖子,這身子骨想必是不會有任何大礙的,當然,這解藥帖子也是隻有大叔我才知曉的,可倘若哪天一不小心手滑讓你挨了傳說中第三根針的話……”
他話邊說著邊舉起了三根指頭,還很故意地貼在他自個兒頰邊,彎了彎指截,眨眨眼仿佛裝可愛似地一字一句道:“小母兒我們就隻好珍、重、再、見、啦。”
“……”
眼瞧此景,如遭重擊一般,我一時接受無能,是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待身子撞上另一頭牆壁,我隻感全身虛脫無力,腦袋混亂,跟打結似地疼痛欲裂,是花了好一番時間才稍微冷靜下來。雙拳緊握,眼瞪著他,內心中諸多言語到了最後也隻能彙集成一句:“……洛子決,你這人他媽的實在有夠無恥,簡直不要臉到了極致。”
洛子決聞言卻隻是笑,“不要臉又如何?不也隻能咬牙承受了?不然還能如何?”看我臉色越發暗沉,他仍舊一臉不在乎地聳聳肩道:“等哪日你真正有實力了,自然就會有反擊的機會,但如今你火侯還欠,道行尚且不足。”
“以後像我這樣的人隻會有增不減喔,”隻見他下頷微揚,鳳眸微瞇,兩眼望著我,腰杆是難得得挺直,這便緩緩折腰:“歡迎再度來到現實世界。”
一語落下,隻見其迅速轉身,紅袖一甩,乃是又往後頭走了回去。
閉起眼,我深深吸了口氣,依目前處境來看,老王八現在還是不能殺,除去他隨時都能用那鬼銀針把我幹掉這點之外,我還有許多消息得從他那頭抽絲剝繭套出來。
牙一咬,穩定好情緒,眼瞧他又默默吃起飯來,想了想也隻好硬著頭皮坐到他對麵,跟著他捧起碗,吃了幾口後,是把一吊銅錢推到他跟前,直接問道:“藍家到底怎麼樣了?”
洛子決笑瞇瞇地又夾了好大把青菜到我碗裏,揚眸看我一眼,揮著筷子,卻是一臉認真答:“小母兒,食不言。”
“……”
果然,人不要臉就天下無敵,還可以連帶忘了自己說過多少廢話,我對老王八這前後矛盾言行萬分鄙視,不過折騰那麼好一半會兒,我肚子倒也真餓了,把碗裏飯菜全吃光後,是等洛子決吃飽了才問道:?好了,總可以說了吧?”
怎料他卻是突然問:“你覺得菜如何?”
我是立即老實答:“還可以。”
“才還可以?”洛子決卻是難掩失落,故作傷心地收拾殘局後,是默默看了我一眼,絞著手指咕噥了那麼一句:“這可都是大叔自己親手作的……”
私以為,老王八這家夥是越來越愛賣萌了,可明明就沒有資本,卻偏偏愛來賣弄,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驅使,想了想,我眉眼不動,是平靜答:“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估計是不滿意這個答案,洛子決乃是用力哼一聲,這便又兩手插腰,三三八八地往前頭走去,卻不知道又忘了什麼,急急忙忙走回來之後,是一把抓過桌上銅板,又往前頭過去。
我人坐在石椅上,總感覺這家夥擺明在拖延時間,仿佛故意磨蹭似地,這情形令我隻覺不悅,而走回前頭一眼瞧見床上高高鼓起的被襦,甫平息的怒火是一下子就竄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