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被子正要下床,我卻是驀地怔住了。這手?這他媽的根本不是我的手!兩掌反複翻看,指尖修長,關節分明,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手!手再往胸口探去,臥槽!竟然變平的!平的跟砧板一樣!是一點起伏也沒有,莫非我這一世身子罹患了什麼絕症不成?
我掙紮似地隻想著迅速下床,未料這腳才剛落地要邁步,人卻是被地上某個裹著棉被的障礙物給絆著了,使我一頭朝它狼狽撲去。
猛然被我身子狠狠壓著,那障礙物先是傳來一聲痛苦悶哼,緊接著便有人掀開棉被看我。
畫麵一映入眼簾,我便呆住了,因為我看到了我自己,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五官,此時卻換到了別人臉上,簡直詭異到了極致。
那人瞧著我,本是一副睡眼惺忪貌,待看清我模樣後眸子是大了一圈,也是一副驚悚無比的模樣。
愣了一會兒,“她”便開口說話了,似是有些不確定地喚:“難不成你是……小母兒?”
“——幹!”
一聲熟悉男音瞬間從我口中罵出,認清事實的我當下是再度咒罵了一聲,爬起來一把抓住床櫃上銅鏡一瞧,環視了下全身後是又忍不住低頭暗罵。
而那變態起身後,則還有臉在一旁用著我的聲音說那風涼話:“我說月老到底是怎麼教你的?整天開口閉口都是些肮髒話,而且還越罵越粗俗,離端莊氣質這四字可真不是十萬八千裏遠啊……”
“——你他媽給我閉嘴!”
此時我心裏頭又慌又亂,與我的急躁相比,洛子決儼然淡定悠哉到不行,還有心情把玩他那朵小白花……小白花?我一想這狀況不對,二話不說,沒讓他來得及反應,是迅速衝向他拽住那衣襟,質問:“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玩些什麼把戲?”
洛子決先是被我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把兩手藏在背後,卻是一臉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
“——你騙鬼啊!”我忍不住咆哮,拳頭掐得更緊了些,“一個看過劇本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又把我當五歲小孩騙?”
“誰跟你說我看過劇本了?你哪來的證據說我看過劇本?”他立即出言反駁,見我惡狠狠地瞪著他,這氣勢一弱,便又撇過頭暗自咕噥了起來:“我隻不過是有個小道具能幫忙而已……而且你哪有比五歲小孩好騙?說三歲還差不多……”
我沒等他話說完,即出手往他腹部狠狠一擰,瞧他急著去揉,我一個眼明手快,往他右手探去,倒也輕輕鬆鬆拿到那作弊道具。
眼瞧洛子決皺起眉頭,我隻覺得意,手翻弄著那小花,是嘲諷道:“原來你從頭到尾也隻是靠這玩意兒而已,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怎料洛子決此時卻道:“……私以為,本事這種東西是需要靠經驗累積的,就在你崩潰著與我互換身體的同時,可是忘了什麼才是你最重要的寶貝了?”
話說的同時,耳聞清脆聲響,我往他那頭看去,洛子決正有意無意地撥弄他腕間所掛之物,一串金鈴晃啊晃的,乃是散發出比上一世還要濃鬱的靈氣。
我保持鎮靜地看著他,沉聲道:“還給我。”
洛子決衝著我一笑,問:“那你又可會還給我?”
“我會。”我立即回答,把那朵花遞向他,談起我的條件,“一人一手同時交貨,你出左手我出右手,這樣才算公平——”
一語未落,那小花已是自動飛回到洛子決手中,他搖著頭長籲一口氣,歎道:“小母兒,不得不說你有時候實在太過老實了一些,不過這大概就是你有趣的地方吧……”
我接下他拋過來的金鈴手煉後,就見洛子決低聲朝那花朵呢喃幾句,這究竟說些什麼我也沒得聽清,正想著悄悄靠近些去聽,就聽他朗聲開口了:“這東西是認靈魂的。”
“就算給人奪走了,隻要提出命令,它也會自動飛回到原主身上,燒不壞、輾不爛,扯不斷。”
他揚起眉眼看我,“若真想知道這物件的廬山真麵目,除非與其心靈相通,否則是怎麼也無法窺探成功的。”
“畢竟是誅仙台下石縫長出的,全仙界古往今來也唯有一株爾爾,自是不同凡響。如此稀罕之物,人人逐鹿欲奪實屬正常,不過最終能否獲得,還是得須倚靠實力與運氣……”他驀地頓了頓,嗓音沉了下去,語焉頗為不明:“以及代價吧。”
沒想到他突然提起仙界的事物,我有些詫異,張著嘴,正想接著詢問下去,他卻仿佛想起什麼似的,自個兒突然撥開衣服內裏,露出了整個上身,手捏了捏肚子,語氣可憐兮兮地道:“你方才究竟是使多大的勁呀?瞧都腫起來了,也幸虧你這肉身皮粗,倒還不至於瘀青……”
我被他這舉動弄得大驚失色,“誰準你隨便撥開來看的!”
趕緊把他衣服掩實,我心裏沒來由起一陣光火,隻覺得這人實在白目到不行,於是再度撩起他衣領,烙下狠話:“你敢再隨便看我的身子,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