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我仍舊斜眼待他,他似是也知自討沒趣,娘氣無比地噘噘嘴後,這才再度拿起那胭脂盒,正經起神色來,“所以聞完那味道以後,你身子可有什麼特別感覺?”
身子有什麼特別感覺?我想了一會兒,是果斷搖頭道:“除了覺得有點薰之外,倒沒什麼特別感覺。”
“果然是這麼回事啊……”洛子決微頷首,眼盯著那繡著雕花的精致小匣,兩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乃是逕自地喃喃道:“所以就算有了這物,總歸還是得搭配其他方法才成事,僅有這樣是不行的……”
我覺得他這樣子頗為奇怪,便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在咕噥些什麼?我怎麼沒一句聽明白的。”
被我這猝不及防地一推,洛子決直覺性地手撐床板,是慢了半晌才回神。隻見他把手中物往床上隨手一拋,眼望著我,就是湊在我耳際低聲道:“等你心理準備好了,咱們身子換回來後,大概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被他這話弄得一時怔忡,而洛子決僅淺淺看了我一眼,微不可聞地勾起唇角,也沒再多做半句解釋,便自個兒起身走出房間,輕輕地闔上了門掩。
腦袋記憶線一接,我突然就明白了他方才指的是什麼。
而明白之後,心裏頭先是一陣惡寒,緊接著又瞬變成一股莫名燥熱感,在腦海中徹底崩潰爆炸。
——救命啊!我不要和洛子決滾床單啊啊啊啊啊!
胡亂整理了下儀容,我衝出去,見著外頭親衛就是問那家夥滾去了何處,確認位置後,我手刀並用殺出,心想著死活都得跟他再打個商量才行。興許是我太過心急的緣故,一個轉身,正巧與對向來人撞個正著,我一個男人身驅倒還禁得起撞,頂多往後踉蹌了幾步,不過眼前那位小姑娘情況就不太妙了,耳聞她尖叫一聲,是整個人被撞倒在地,爬不起身。
我暗道不好,隻想著衝過去拉起她,可她身邊的親衛卻是比我還快動作,人扶起她後,一個回身,一把長劍即直逼在我跟前,那親衛是皺起眉頭怒聲喝斥:“哪來的人!竟膽敢衝撞我大未宜華公主!可是活膩了不成?”
早在看清釹渚麵容之後,我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隻能說這真的是隨便亂晃就能見到麵,想躲也躲不及。看我遲不作聲,那親衛刀鋒是又往前刺了一刺,我沒膽亂動,隻好無奈回道:“在下亦是這守城府裏的客人,方才因行走不慎,衝撞了公主,著實為在下的不是,還請公主見諒。”
“守城府裏的客人?”那親衛聽我此般言道是略有遲疑,目光就是往釹渚那頭看去,見釹渚點點頭,他是立馬收劍回鞘,人也一下子就跪了下來,低著頭朗聲道:“是屬下有眼無珠,不識得客人,等將軍歸來,屬下必自請稟告將軍以領責罰,還請客人寬恕。”
興許是當將軍親衛兵的,即使是犯錯道歉,那脊背仍是挺直,話也是說的錚錚有理,他並非見苗頭不對才跪地求寬恕,而是真心認為自己犯了錯,這才自請降罪。
當然,以上猜測其實也是我自個兒腦補過來的,畢竟我又不認識他,哪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呢,我隻是笑答:“那倒不必了,在下隻不過是位尋常人,尚且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閣下需向將軍請罪,況且是在下無禮在先,要請罪,也該是在下自己去向將軍請罪才是。”一語說畢,我看了看遠方,視線收回後是朝他們點頭示意道:“在下還有些急事,倘若公主身子無大礙,請容在下先行離去。”
“——公子且慢!”
我這才轉身剛踏步,釹渚便把我叫住了,拂去親衛的攙扶,她一步一步往我這裏走去,直到準確抓住我衣襟後,才緩緩吐了口長氣,“實不相瞞,渚兒今日正想去拜訪公子一趟,除了答謝救命之恩之外,渚兒還有些要緊事得跟公子說說,如果公子真有急事,渚兒可以等您辦妥當了再回來,不論再晚渚兒都會一直等的,隻望公子願意與渚兒談談……”
釹渚話到後頭,隻見她低著頭,語氣難掩急慌,兩手攫緊著,越發大力,仿佛正努力抑製著某種激動,免得自己情緒潰堤,瞬間崩潰。
你最近壓力是不是有點大啊……我差點沒忍住把話脫口而出,感覺一旁親衛打量而來的目光,我忙不迭安慰道:“公主若要說什麼,直接告訴在下便可,在下願意聽的。”話說完後我等了一會兒,感覺釹渚身形仍舊不動,我隻好推了推她,半彎下腰低頭朝著她溫聲道:“公主若要說什麼便現在說吧,在下是真有些急事得忙……”
我話尚未說完,便被釹渚接下來的動作給深深梗在了嘴裏。我是怎樣也沒料到釹渚會突然踮起腳尖環抱住我,她兩隻手緊緊環繞在我脖頸兩側,唇就這樣貼在我耳邊,以隻有我們兩人聽得見的聲調低語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央國庶子,你是周楚卿。”
似是察覺出我身子一僵,釹渚輕輕笑了起來,“如果這事讓他人知道了,你恐怕就是難逃死劫,但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自內心發誓,好歹你也是救過我一命的人,我並不忘恩負義,也不想借此要脅你,但我還是必須請你幫我辦一件事,隻希望你能幫幫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