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1 / 3)

意識渾沌著,聽不清他回些什麼,我想他大概就是要我省些力氣,別再多說廢話吧。就在幾乎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感覺臉被用濕毛巾擦了擦,有人輕輕拍了拍我臉蛋,身子被攔腰抱了起來,放平於床上,可我又一點都不想要他離開我身邊,隻好連忙抓住他衣袂,等到又被抱住了,我是繼續張口,可方發出個音節便被他隨手塞了塊人參片,知道這是要拔箭了,可我卻還是想要努力解釋些什麼,就算這發音可能會含糊到他聽不懂,縱使這話是越說越有些不經大腦,且極有可能等我醒來後便全部忘光,可我還是想憑著這一股衝動,好來描述我當下的心情感受:“可是、可是,如果我真的跟藍天穹走的話,下場一定會更淒慘的……釹渚也不知道又會耍些什麼花招對付我……而且我明明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喜歡他了……我每天想著的人又不是他……我現在隻想要跟你在一起啊……你對我那麼重要……我……唔——”

感覺那抱著我的手勁猛地一緊,我話還沒說完,一股溫熱觸感已是狠狠地往嘴上堵了過來,讓人渾身一震,心裏頭刹時一陣酥麻柔軟,尚悸動著,奈何沒能持續多久,他人即是匆匆遠離,跟後悔似地迅速退開。不過這樣的刺激卻足以讓我原先迷糊的神智瞬間清明,隻可惜沒來得及弄清楚狀況,同一時間,腹部處已是傳來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知道是被拔箭了,一聲慘叫沒忍住,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扭動著身子,聽不清他在低聲說些什麼,好不容易第一波疼痛終於過去,大口喘息片刻後,也隻能死咬著牙關想著自己絕不可再那麼沒出息地大叫,可這一路苦撐,熬到上藥時忍耐力終究是破了功。搖著頭探手想去製止他的動作,張開嘴就要放聲大哭尖叫之時,隻感我一手被他握緊著,臉頰被五指托起,唇畔是再度被深深吻住。

這一吻是比方才的溫柔許多,卻仍舊蠻橫霸道,叫人根本喊不出半點聲響。我覺得他鐵定是故意的,不甘如此示弱,我隻想著以牙作為宣泄,去咬磨當下最柔軟的東西,另一手更是直接環過他脖頸,隻為了把他更拉近一點,對於我這樣的反應,他似是一怔,卻是不躲也不避,反倒是更加地纏綿深入,就這樣心甘情願地任我折騰,恍恍惚惚地,直至陷入意識的最深沉處,每一口呼吸分明都已充斥著他的氣息了,我卻是仍舊覺得不夠,隻想索求更多……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微愣了半會兒,感覺臉還是燒紅著的,我想我大概就是做春夢了,卻愣是記不得夢到誰來著了。

看了看四周景致,起初有些陌生,我是想了半晌才驚覺自己原來是在月老的帳篷裏頭。人自然地走下床,我是挺慶幸自己沒有葛屁這事的,可一看這腹上纏繞著的繃帶,再回想那夢中發生過的破碎情境,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感覺好像……不是夢?

“哎呀我說阿碗你啊,既然有那麼多困惑,何不自個兒向軍師問個明白?一個勁地纏著我問做啥呢……”

人坐在床邊,眼瞧李哥被我問得一臉不耐,我也覺得窘迫,眼神飛快地掃了帳門口一眼,我是抓緊時間不死心地再確認一次,“你說,當時是軍師帶我回來,還親自替我拔箭上藥,”我深吸了口氣,感覺心髒還是跳得飛快,“然後,又因為我連夜發燒,所以貼身照顧我起居……”低頭盯著身下的幹淨衣裳,我眼神有些死,渾身頗為悚然,“而且連擦背換衣的活都幹了,還有喂食……”講到這裏,腦海中又有煽情片段冒出,激得我麵上一熱,手抱腦袋,是立即搖搖頭,一點都不敢再細想下去。

“這不就明擺著的嗎?”李哥噘了噘嘴,邊說著邊站起身來,又是一副要走人的架式,我是連忙再度出聲叫住他,豈料他一回頭卻是直接大聲嚷道:“斷袖之癖就斷袖之癖嘛,人家軍師都待你那麼好了,你也不是對他沒意思,到底在糾結個什麼勁啊?”見我愣住,李哥是接著續道:“要我說,依軍師這人鬼點子特多,指不定這有妻子還有可能是故意對外胡撰的呢,你們這些人老是一個勁地消磨時間,到時候就別像我一樣,等哪日自個兒媳婦一睜眼,便說著什麼二周目就是要活得更好的怪話,拍拍屁股離開後才在那邊後悔莫及……”

二周目?捕捉到這關鍵字,我想李哥大概是碰到一個重生女了,好奇心一起,我正想開口接著問話,不想帳門口的簾子卻選在此時被撩了開來。

衣袂紅豔如火依舊。

難為情地一抿唇,沒膽多看他一眼,我是迅速躺下蒙緊被子轉身對牆,心裏頭除了尷尬之外,還是尷尬。

耳聞有腳步聲大步遠離,我邊暗自咒罵李哥真沒義氣,另一方麵倒也仔細聆聽周遭動靜,可半晌過去了,大叔那家夥除了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之外,是連個明顯動作也沒有。又等了一會兒,我是突然驚覺我這眼下舉動擺了明就在證明自己心虛,正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掀被子坐起身,未料腦袋卻在此時不重不輕地被捶了一下。

我是立即掀被坐起身瞪他,隻覺得莫名其妙,“你沒事打我幹嘛?”

洛子決人本負手而立著,見我肯起來了這才坐到床沿,隻見他鳳眸盯著我,凝視了一會兒,卻是不答反問,“可還會覺得疼?”

洛子決問這話時嗓音比平常低沉許多,讓人有些恍惚。“疼?”我搖搖頭,覺得他問的大概就是腦袋剛才的那一下,遂道:“哪有那麼誇張,你又沒什麼在用力,我怎麼可能會覺得疼……”話說的同時,我眼掃過他嘴角,一瞅見那略帶紅腫的淺淺咬痕,整個人是不由得僵住,等意識到罪魁禍首是誰之後,頭皮是瞬間一炸,欲哭無淚之餘也隻能以低頭作為掩飾,根本一點都不敢再對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