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她才抬起手,尉遲楓便將她按下,不急不緩的說“當心燙著!”
尉遲楓撩開衣擺,坐在床沿,端起碗,盛一小湯匙的粥,小心翼翼的吹涼,待不那麼燙時,喂到她唇邊“來!”
她臉泛紅暈的張口,就著尉遲楓的手,一口接一口吃下。許是一整日未進食,食欲還未恢複,吃了幾口後,她已吃不下。
“我吃不下了。”看著遞來的粥,她皺眉拒絕。
“不行,才這點粥,吃完“尉遲楓語氣帶著堅決,才食不到半碗,他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笑著靠近她“莫不是…想我以口代手喂你!嫣兒…”
一瞬間,她羞紅了臉,頭似波浪鼓不停搖動“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吃光就是了!”
她連忙搶過碗,將剩餘的粥一口一口的吃下。尉遲楓笑看著她,嘴角滲著一抹邪笑,讓她羞的臉都要埋進碗裏。
“今夜先在這睡下,若要回暮風院等明早再回,讓冬晴陪你回去。”尉遲楓輕撫她那如墨的長發。
“那你呢?”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個的舌頭,活像邀他同床共枕。
“尚有奏折未批,不必等我。”他的手撫過她紅潤的臉頰,戲謔地說。
她羞愧地躲進被裏,隔著被子聽他那溫和的笑聲遠去。
自從那日回暮風院後,日子平靜的像往常一樣。尉遲烈被派往巡視軍隊,尉遲楓也因政務纏身許久不見。
雖然已跟尉遲楓表明心跡,生活上卻沒有太大的改變,她依舊住在暮風院,沒有尉遲楓的傳召她亦不敢擅自到光華殿。她心裏清楚,尉遲楓不嫌棄她,已是莫大的榮寵,對於區區一位伶人,還要奢望什麼呢?!
“姑娘…姑娘,你有聽到我說的嗎?”夏春伸手在她眼前晃著
“啊!抱歉!”她歉然一笑,“你剛說什麼?”
“壽宴啊!再過幾日便是攝政王壽宴。去年姑娘是在壽宴後才進宮,想必不知道吧!”
“既是攝政王壽辰,那場麵肯定盛大吧?!”
別說是皇親貴族,富商之家籌辦宴會,那花費都像流水般,堂堂攝政王,想必更為驚人。
“姑娘這回倒是說錯了,攝政王說隻是一個壽辰,下令不可大肆鋪張。”夏春想了會“不過…聽說今年賓客較多,或許會熱鬧些呢!”
夏春眼中閃著亮光,像是孩子看到糖般的高興,她無奈淺笑著。
“瞧你這般高興,若真是如此,我可得好好習舞,許久未練,這會要生疏了。”
“那奴婢陪姑娘去教坊?!”
“嗯!”
還未走近教坊,便聽聞一群女人的吵雜聲,她不解的往內一看,原本習舞的石台上,竟有數十位穿著華麗的女子,有些長相清秀,有些豔麗,一眼看去,個個都是妙齡女子。
她有些疑惑的問“夏春,這些是新進的伶人嗎?”
“這…奴婢未聽聞有這事。”夏春悶悶的回應。
她有些不解夏春的反應,但轉念一想,許是怨自己消息不靈通吧!這時有人正從裏頭走出來,是林姑姑,她走上前詢問“姑姑,裏頭這些人是?”
“都是大臣們的千金,怕這些小姐在攝政王壽宴上誤觸宮規,現下在教規矩。”林姑姑從容地應答。
“既然如此,那便不擾姑姑,嫣然改日再來吧!”
她回過身,往湖心亭方向走去,沿路上,不發一語。夏春也隻是靜靜地跟在身後。
各大臣千金小姐都到宮裏,想必已不是單純的壽宴,是另類的選妃宴吧!若能讓攝政王看上,不是王妃,也是側妃。剛剛那些小姐們,皆相貌出眾,更有者氣質不凡,同攝政王站在一起,猶如才子佳人。想著想著,她的心越發低落,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有些事是由不得她說不的!
她走進亭內坐下,看著平靜的湖麵淡淡地開口“夏春,其實你是知曉的,對吧?”
“姑娘…”夏春低下頭不敢看著她。
“我不怪你,我曉得你是怕我傷心,對嗎?”她神色恬靜,目光轉向夏春“傻丫頭,這天大的事能瞞多久呢?許你以後有話便說,在這宮裏,能說得上話的人少之又少,我把你當姊妹,不許你再騙我,要不我可是會生氣的唷!”語罷,她佯裝一臉怒容。
不知是驚嚇,還是感動,夏春竟淚眼汪汪“姑娘,你人怎麼那麼好?!”
“你常陪著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別哭,哭花臉可要惹人笑話了!”她笑盈盈的拿著錦帕拭去夏春臉上的淚水。
夏春趕緊用袖子抹去眼淚“奴婢終歸是奴婢,不敢與姑娘姊妹相稱,能聽姑娘這麼說,奴婢今生無憾了!”
“又說傻話了!”她睨笑著。“這話我可不愛聽!下回不許再說!”
“奴婢遵命!”止住眼淚後,夏春笑著領命。
時間轉眼瞬至,宮裏上上下下忙著一團,四處張燈結彩,燈火輝映,真要說,大約隻有她是最清閑的吧!
不到黃昏,夏春便為她打理好,一襲月牙白淩波紗裙,頭戴銀鏈綴蝶抹額,髻上簪著瑪瑙海棠珠釵,耳上是相襯的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