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如果是尚哥你,你肯定不會被這麼多人牽著鼻子走,你肯定會把不服自己者全部斬殺殆盡。
寧願被套上“暴君”之名,不,或許尚哥本身就想成為天下百姓們所認為的“暴君”。
就和那人一樣,就和獨孤寞一樣。
南宮戮倚著欄杆,臉色變了數變。秦雁真在一旁看著,想要勸卻也勸不上來。畢竟他是武官出身,雖然擔任南宮戮的貼身護衛後便開始學一些四書五經,但終究還是不夠臻熟,無法在緊要關頭派上用場。
壓低的灰空驟然傳出一聲鳴嘯,使陷入思緒的南宮戮猛地回過神來。一旁的秦雁真則是繃緊了神經,手按劍並眼觀八方。
有道黑影迅速從空中飛向兩人,秦雁真欲要拔劍,卻被南宮戮翩然舉起的右手製止。他目光柔和地瞅著那團黑影,右手食指並著中指讓那團黑影落上。
“這是?”
落在南宮戮指間的巨鷹眨著琥珀色的眼,好奇地盯著目瞪口呆的秦雁真。南宮戮看著秦雁真的反應,忍俊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看到南宮戮的反應讓秦雁真不禁紅了雙頰,垂首怯生生地咕噥幾句。
南宮戮咯咯笑著,手指輕輕拂開巨鷹身上的寒霜,巨鷹發出低吟聲,銳利的鳥喙銜起南宮戮垂在耳旁的發絲。
“嗯。”他知道它在催促他,迅速取下係在距應腳裸上的信箋,雙眼快速掃過信箋上他所熟悉的字跡。
秦雁真細細觀察南宮戮閱信的表情,從原本的平靜無波,到最後一刻喜上眉梢。南宮戮抬起頭望著秦雁真,終於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好看的笑容。
“陛下?”
“鄰國願意派援軍來援助我軍!”握著信箋的手輕輕顫抖著,南宮戮笑著緊接著說道∶“懂將軍來信,一周後立刻派兵往北鎮壓叛軍。”
“真的?”聽到這項消息,秦雁真也難掩激動喜悅的情緒,大叫了一聲“太好了”!
南宮戮則再次看過那張信箋,懂除了寫著有關派兵援助一事,還有一些關心他的話語∶要他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太過操勞。雖然這些隻是簡短且隨處可見的話,看在南宮戮眼裏,卻是使此刻無依無靠的他備感溫暖。
站在南宮戮肩頭巨鷹輕輕嘯了聲,展開寬大的翅膀朝著東南方翱翔而去。南宮戮和秦雁真兩人靜靜目送巨鷹離去身影,化作蒼涼天際的一抹殘影逝去。
如今。南宮戮緩緩閉起眼,如今對 的戰事有了鄰國的協助,接下來就真隻剩下立後妃一事。
南宮戮忽然憶起什麼而喚了秦雁真,秦雁真歪著頭靠了過來。南宮戮在他耳旁囑咐幾句,雖然秦雁真滿臉困惑,卻還是抱了拳領了命。
瞅著秦雁真快速離去的身影,無力和無奈感遂席卷他全身。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種種,南宮戮非得自己親手揭開不可。
他再次昂起首,從天而降的小小雪花,正好輕輕落上他英俊挺拔的鼻尖。
若蘭王朝的後宮在獨孤寞時代方建立完畢,除了鳳儀宮外,大大小小的宮室共有二十餘座,足以顯示在獨孤寞時代裏究竟有多少女子待在後宮裏,苦苦拚著他們的“夫君”前來臨幸。
不過在南宮戮接替了蘭帝之位後,後宮就再也沒有使用過。除了幾位宮女和太監會在此出入做打掃外,平時根本無人留連在後宮中。
此時此刻,鳳儀宮裏裏外外到處掛滿了象征喜氣的鮮紅幃幔,宮女和太監們捧著箱盒忙進忙出,各各揮汗如雨。
寬廣的大殿上,獨孤妗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色絹衣,黑色挑染褐色的長發沒有盤起,像瀑布般從落上肩頭。她懶洋洋地斜橫躺在雕有龍鳳呈祥的木椅上,絳唇時而開口吩咐下人該把什麼東西放在哪、又哪裏該怎麼布置雲雲。
獨孤妗等這刻等了太久了!獨孤妗緩緩閉起美眸。南宮。雖然不是尚,但戮的長相和尚簡直一模一樣,所以把他當作尚也可以。
思及此,美麗的唇角輕輕掠起弧度。
倏然,宮外傳來宮女們的尖叫和太監們的勸阻聲,聽到聲響的獨孤妗緩緩睜開雙眼,在那雙美眸視到眼前光景的瞬間,濃密的長睫毛登時顫了一下。
騰著衣袂的獨孤戾正按著腰間的劍往她的方向直奔而來,雖然他沒有使劍傷人,但是在後宮除了皇帝和太監外,其他男人是一律不準進入的!
“戾,你做什麼?!後宮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獨孤妗從木椅上站起,話才剛說畢,獨孤戾人已經出現在她的麵首,一雙黑紫色的眸像是冥府篝火般瞪著獨孤妗,蒼白的手指忽然架住獨孤妗的下頷。獨孤妗一駭,趕緊想伸手撥開,獨孤戾卻先主動放開了手。
“你。你快點出去!後宮。”“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戮他。”
獨孤妗皺著眉頭,目光掃過獨孤戾身後那些一副像是在看好戲的宮女和太監。她沉吟一聲,開口遣退所有待在大廳的人們。聽令的下人們隻好訕訕地走出門外,最後大門發出沉重的伊呀聲,接著緩緩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