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真萬萬沒料到言梧聿竟會主動提出這般大好機會,南宮戮隻對秦雁真說明他想要的結果,過程什麼的他一概交給自己去想辦法。秦雁真在腦海裏運轉了好幾種理由接近言梧聿,正當他好不容易挑出一個不太會被識破的理由時,言梧聿本人竟然主動給了他機會。
雖說內心難掩喜悅,他卻還是故作躊躇,略顯緊張的眼神搭配著口中一些委婉推托之詞。這些技巧他原本也不甚懂,都是這些時日南宮戮教授與他的。
看著秦雁真的模樣,言梧聿隻得微笑向前輕輕拍了拍秦雁真的肩頭,“秦護衛別這麼拘束,隻是用午膳,沒什麼要緊。”
“┅┅既然言尚書大人都這麼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雁真頷首後,便與言梧聿間並著肩往言梧聿在宮中的辦事處前去。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過絕大部分都是言梧聿道著而秦雁真聆聽。
眼角餘光瞅著站在身旁的言梧聿,秦雁真發現以前他總以為言梧聿比自己還要高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他站在陛下身旁時感覺很高窕罷。如今站在他自己身旁時,卻好像矮了一些。
也或許是他心裏有譜,擅自把對他的印象和另外一人重疊了。
深淺不一的足跡在上未溶化的雪地裏綿延著,身為武人的秦雁真因身上穿戴著胄甲之類的重物,所以腳印子自比身為文官的言梧聿還要深了許多。
過了莫約一刻鍾後,兩人已經來到言梧聿在宮中的辦事處。
言梧聿率先踏上漆著墨色的階梯,轉過頭對著秦雁真招了招手示意向前。秦雁真頷首,正想邁開步伐時,陡然有抹刺眼的光光從屋瓦上頭映將而來!
秦雁真發現事態不對,朝著言梧聿怒吼一聲同時飛撲過去。秦雁真左手一把攬住他的腰將他抱起,右手抽出掛在腰間的寶劍反身,轉瞬已擋下刺客數十把羽箭。
又是刺客?言梧聿心中一驚,難不成又是獨孤戾?!
“木 姑娘,沒事罷?”
秦雁真緊緊摟著懷裏的言梧聿躍上屋簷,懷裏的熱度和迎麵撲來的喘息聲讓言梧聿猛然回神。
隻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瞅著自己,俊朗的顏麵滿是擔憂和疼惜。
光是被這道視線盯著就讓言梧聿的臉一下刷得通紅,藏在衣衫底下的心跳得飛快,完全沒有意識到抱著自己的男子正用什麼詞在喚著自己。
“┅┅什麼?”
瞬間發生的事情讓挨在秦雁真懷裏的言梧聿臉一下刷得慘白,他才剛意識過來,從庭院四處遂又發出“咻咻”的羽箭聲響。秦雁真嘖了一聲,將視線從滿是錯愕的言梧聿臉上移開,頂著長劍將羽箭格落。
秦雁真翩然落至庭院的雪地上,一雙眼靜靜地瞅著逐漸圍成圓圈挨來的黑衣刺客。感覺懷裏的人正站顫抖,雙手揪著自己的布杉,讓秦雁真的心也隨著燥動起來。
所以┅┅這人現在真的是“她”麼?
秦雁真正思索當下,其中一個黑衣人忽地提刀,嘶吼一聲就往秦雁真的肩頭砍來。刺客雜亂的步伐踏亂底下的淨雪,秦雁真冷冷地覷了一眼,稍稍側身閃過刺客攻擊,下秒刀口對準背部毫不留情地斬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從斷口處如湧泉般濺灑而出,眼看就要灑上言梧聿蒼白如紙的麵龐,隻見秦雁真又盈盈回身,用自己的背替他承受這攤血。刺鼻的血腥味侵略言梧聿的感官,可卻遲遲沒有液體濺落的惡心感。
言梧聿緩緩睜開雙眼,隻見那人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隔著厚重的布杉傳來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心跳。
頓時間他還難以完全弄清楚狀況,隻瞅得自己纖細的五指正緊緊抓著秦雁真的腰部,讓他蒼白的臉頰又多了點紅暈。
“大膽狂徒!你們可知道這裏是皇宮?”秦雁真在言梧聿想開口說話的同時拿起劍,指向有些退卻的黑衣刺客。
言梧聿垂下頭,褐色的發絲垂落在眼前遮蔽住視線,隻得更加倚近秦雁真。
秦雁真抱著言梧聿的手輕輕一顫,口卻複又厲聲道∶“竟敢光天化日下在皇宮裏行刺,不要命了麼!”
語畢,秦雁真高舉的劍尖直直落下,“簌”一聲,從四麵八方瞬時落下好幾名手持刀劍的護衛,將黑衣人給團團包圍。
黑衣人之首瞪著秦雁真半晌,知道大勢已去,便移開視線轉而對同伴示意。
一聲令下,黑衣刺客同時縱身躍起,護衛兵們遂即一擁而上,卻被黑衣人從空中擲下的煙彈擋住視線,紛紛低頭猛烈地嗆咳著。
秦雁真的手沒有遮住自己的口鼻,反倒是輕輕遮在言梧聿的臉上,替他擋住塵埃。
他默默地注視眼前的混亂,心裏頭卻有些納悶∶這些刺客是從哪裏來的?是陛下做的安排麼?可那些人身上的殺氣卻不像裝的。還是┅┅
想到最近做的調查,讓他微微倒抽了口氣。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言梧聿這個人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竟然拿自己的堂妹拿來當擋箭牌┅┅
眼前的濃煙逐漸退去,那些護衛們早已恢複正常,現在正整齊的跪在秦雁真麵前。不過每個人都用一種奇特的眼光盯著秦雁真,秦雁真這才發現他懷裏還摟著一個男人。
他尚未動作,隻見懷裏的言梧聿輕輕掙脫他有力的臂膀,淡黃色的眸子沒有半點情緒地瞅著秦雁真。
“那┅┅那個┅┅”察覺到言梧聿視線的秦雁真一臉窘迫地看著言梧聿,況且這裏還有他的屬下,更叫他無法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