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精神上他是可以滿足你的罷,許鳳。”黃尚倚著側臉,手指撫過許鳳依舊紅潤的麵頰。
“黃大人,請別開這種玩笑。”
瞅著露出不悅神情、卻又有點羞赧表情的許鳳,黃尚咯咯笑著。
“嗯,開玩笑的,反正隻是二周,不是一輩子。”黃尚站起身,朝著庭院外走去。
“黃大人。”
正好踏上庭院柔軟土壤的黃尚聽到喚聲,回過首,便看到隻披著單衣的許鳳手裏拿著外套,替他披上肩頭。
“會冷。”
“┅┅嗯。”目光在肩頭和許鳳那雙眸子間遊移,黃尚頓了會,有點像在發楞。
而後他笑著點了點頭,大掌輕輕摸了摸許鳳的頭頂。
“你早點睡罷,我在庭院待一會就要走了。”
“好。”
許鳳頷首,在反身前,忽然被黃尚拉進他的懷裏。
“大人?”
被黃尚擁住的許鳳出聲滿是疑惑,可是抱著她的男人卻沒有回應他。
上弦月從雲層裏端悄悄移出,透明色的光芒落上兩人肩頭,隱隱約約有著淡淡的憂傷。
“沒事,進去休息罷。”黃尚鬆了手,對著許鳳淺笑後,反身朝著庭院水池的方向離去。
許鳳注視著黃尚背影數秒後,步入廂房時,雙手小心翼翼的握緊雙臂。
黑眸專注的凝視著夜空,忽然間,一隻黑鴿進入他的視線範圍內。
原本還在思考事情的黃尚斷了思緒,伸手示意鴿子落上他的指間。
可那隻黑鴿隻是“咕嚕嚕”地叫著,錯過黃尚手指,落上他的肩頭。
“果然是戮的鴿子。”黃尚苦笑,伸手從鴿腳上取下信條。
目光很快掃過信件訊息,直到最後,黃尚嘴角進浮現一抹令人無法理解的笑意。
“蠢蛋┅┅”他搖首歎氣,手掌一翻,信件立刻燒成灰燼。在他肩頭上的鴿子發出怪叫,紅色的眼眨了又眨。
他再次抬頭望向夜空,望著這短暫屬於契國的夜空。
傍晚,雲層由澄到紅層層堆疊,夕陽夾在雲層中間,血紅色的光芒灑向大地。
灑向即將鮮血滿騰的大地。
吳雲騎在馬上,身後跟著的是以雁行陣排開、帶有“述”字號的萬名軍旅。手裏千烈在手中翻轉,朝著兩旁一揮,即奪取軍數人魂魄。
步行在旁的淩諼手持雙刀霄淩,搭配吳雲的動作,在敵軍趁隙欲取吳雲時適時出手攻擊。
而牙雲則是奔在吳雲另一側,一聲震耳吼聲後便是虎掌一擊,立刻將敵人身首離異。
戰場上的另外一頭,煉姬在一群軍中穿梭,快的隻剩殘影。殘影略過間,鋼線劃開敵軍,瞬間血肉夾雜慘叫,飛騰在空中。
軍,簡直不堪一擊。
看著血色夕陽逐漸從西方落下,坐在屍首堆的南宮戮倚著側臉,判官筆就擱在他身旁,筆尖已被鮮血凝得頓開。
夕陽的火光射向麵上染著鮮血的麵具嘴角,像是在嘲弄底下這些為國殞命的愚蠢將士。
忽然幾根黑羽從天而降,南宮戮伸出手,一隻黑鴿瞬間落上他的手指。
黑眸透過麵具快速瀏覽過手中信簽上頭熟悉的字跡,隱約能從黑眸眼底看到一絲絲的不安。
他閉起眼,將信簽握在手中,登時粉碎。
兩三隻象征不祥的烏鴉從逐漸轉暗的天際飛過,發出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隱約間,能聽到一個名字,從麵具底下的唇角脫出。
鳳┅┅。
“南宮大人?”
吳雲和牙雲在屍首下朝著南宮戮叫喊,南宮戮這時才回過神,目光望向他們。他能看到吳雲一手拿著千烈,另一手,則是拿著固守邊疆的軍將領的頭顱。
“要休息麼?”
“不必了。”
語畢,人瞬間消失在他的眼前。
“唉┅┅”
吳雲輕聲歎了口氣,牙雲在他身旁呼嚕嚕地叫著。
邊境已破,再來,就是直搗首都炙京了罷。
吳雲蹲下身,將頭顱輕輕放到屍堆前,並且將燒的破碎的國旗幟插在屍首堆旁,算是這些敵人的屍首一點敬意。
“牙雲。”
他抬起頭,仰望著銀月從東方緩緩升起,輕聲開口。
“我們到底┅┅在追求什麼呢?”
應該隻是,追求一個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可不是麼?
可不是麼?陳桓?
牙雲又發出一聲低啞的嘶吼,挨近吳雲的手,溫熱的舌尖舔著他指間上已幹涸的血跡。
他皺著眉,閉起眼,仰天長嘯。
夜晚,並不像平常的夜那般平靜。
蒼冥山一片漆黑,茂密的林子將月光阻隔在外,讓深處在裏頭的人視不透、摸不清。
忽然間,銀光在黑暗中閃爍,接著一道人影出現在林間。
手按了案腰間的佩刀,穿著輕裝的邱司在林間穿梭,血色的眸隱隱透漏著不安。
“黃大人告訴我這項消息,究竟何意?”
是要他在刺客行刺陛下前就就地解決麼?邱司咬著下唇,思來忖去,好像就隻有這項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