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許鳳的語氣參著無盡的悲傷與愧疚,湛軍框當一聲落入地麵,刀身上,沒有任何血跡。
陳桓緩緩睜開雙眼,深藍色的眸子靜靜注視著跪坐在地上的許鳳。
他心裏清楚適才許鳳握著湛軍往自己胸口刺來的那刀的確充滿了殺氣,可是卻不曉得為何湛軍的劍尖卻在最後沒有深入自己的胸膛。
“鳳?”
“我做不到┅┅陛下┅┅我┅┅”
淚水滴落底下渴望滋潤的小草,她雙手緊緊抓著那些小草,發出哽咽的聲音。
陳桓將身形向前挪動,伸出雙手將跪倒在地的許鳳給緊擁入懷。
“抱歉,陛下,抱歉┅┅”
“陳桓,要跟我道歉,就叫我的名字。”陳桓在許鳳的耳邊輕聲呢喃,許鳳脫開陳桓的懷哩,抬起首,充滿淚水的金眸迎上陳桓那宛如深潭的美麗眼眸。
“抱歉,陳桓┅┅抱歉┅┅抱歉┅┅抱┅┅”
陳桓的手指觸上許鳳說話的唇口,震動的酥麻感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陳┅┅”
陳桓的手緊緊扣住許鳳的後腦杓。
兩人的雙手緊緊相扣。
月亮從雲層中現出身影,明亮的月光照亮在湖畔的兩人麵龐。
“我愛你,鳳,我愛你┅┅”陳桓顫抖著唇瓣,撕扯著嗓音開口。
掛有“將軍府”匾額的朱門外,肩上停留一隻老鷹的麵具男子在下起雪來的夜晚現了蹤影。
如同羽毛般的雪片從黑灰色的天際飄落,肩頭上的老鷹抖了抖身,琥珀色的眸子眨了又眨,頭顱不斷朝著將軍府的門口探去,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麵具男子昂起首,黑眸冷冷覷著那塊匾額,藏匿在麵舉底下的唇角不屑的哼了一聲。
“請問┅┅是南宮大人麼?”站在將軍府外的兩位守衛戰戰兢兢地開口詢問。
由於他們從懂口中得知今晚會有人貴客上門,而這個人或許還會戴了張雕刻精細的美麗麵具。
南宮戮朝著他們輕輕頷首,二名守衛立刻伸手推開朱門,恭迎他進入府中。
“喔?”
南宮戮才剛踏入將軍府前庭,一眼便看到穿著輕便服裝的懂已經立身在那裏等待。
懂輕輕吹了口哨,南宮戮肩頭上的老鷹立刻鳴了一聲後張開翅膀,朝著懂的方向飛了過去。
“外頭很冷罷?”
察覺南宮戮已經走到他的麵前,懂的手指輕輕順著巨鷹的羽毛,輕聲開口。
“還好。”南宮戮淡道,語氣比此刻的天氣還更加冰冷。
南宮戮伸手取下遮住麵容的美麗麵具,一點雪花瞬間落到那隻麵具的眼角處,宛若淚般滾落而下。
“那麼,我們進去談罷?”懂的唇角揚起角度,示意南宮戮跟上他的腳步進入將軍府。
伸手接過懂地上來的熱酒,南宮戮並沒有馬上飲之。
他的手指向岸桌上現今大陸的情勢圖,黑瞳目光靜靜地望著替自己斟酒的懂開口道∶“當初和勳帝說好,國可占領的土地為西麵的桑國及東南的述國。”南宮戮邊說,指尖邊在地圖上移動,完全不管無法視物的懂根本不需要他這般多此一舉。
“還有,你們說想要契國的土地是絕對不允許的。”白皙的指尖停留在國右上方的寫有“契”字的版圖上,黑眸從情勢圖移向坐在對首的懂。
“嗯,請問能告訴我原因麼?”懂將手中酒觴放下,問道。
聽到懂的問話,南宮戮頓時停了數秒,銅台上的燭火將他那張白皙的臉映的火紅。
“因為兄長──也就是蘭帝很執著拿下契國的土地。”
“黃┅┅南宮尚麼?”
南宮戮頷首。
“當然我們另外跟董將軍談的那項條件定會做到。”南宮戮將手從案桌上收了回來,順到將擺在桌上的酒觴舉起,輕輕啜飲裏頭的溫酒。
南宮戮靜靜地瞅著前方的懂,試圖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任何情緒,卻是徒勞無功。
懂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小飲了一口後,輕聲歎了口氣,接著像是在嘲弄自己般開口∶“就隻是因為一個自己深愛的人┅┅”
就隻是因為一個自己深愛的人┅┅
南宮戮發現自己握著酒觴的手輕輕地顫抖著,裏頭的溫酒興起小小的漣漪。
他瞅著懂笑得惆悵的唇角,登時胸口處傳來的哀鳴讓他禁不住扯住自己的衣裳。
其實這個男人也跟自己一樣,都隻是為了┅┅為了自己深愛的人。
“契國土地的事,我會在跟勳帝提。隻不過我有點小好奇,為什麼南宮大人不自己親自去跟勳帝談這種事?”
南宮戮歎了口氣,放下酒觴,“一方麵是和你私下多談了一項條件,另一方麵┅┅勳帝似乎不怎麼想見到我,並非懼怕我,感覺起來┅┅應該說是厭惡罷。”
事實上詹勳的確非常厭惡南宮戮,因為他知道南宮戮是“那兩人的其中一個兒子”。
南宮戮聳了聳肩頭,目光隔著鎖窗,望著下得愈發愈大的雪。
“時候不早,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等等,南宮大人。”懂輕聲喚住欲要起身的南宮戮,南宮戮挑起一邊的眉毛,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