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許鳳。”
南宮尚的氣息從上而下撲上許鳳麵頰,被緊緊鎖在南宮尚懷裏的許鳳連半點掙紮的餘地也沒有。
南宮尚的手指向前方,也就是現在擺出驚愕表情的南宮戮,嘴角吐出冰冷的氣息,“要不是有戮,你和邱司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呢。”
“黃┅┅”
“尚哥,你剛才┅┅”
南宮戮皺著眉,目光望了被南宮尚抱在懷裏的許鳳一眼,心中的滋味是說不盡的。
“你是說‘許鳳’罷?那是我給她的名字,作為‘我的刺客’的名字。換句話說,隻有我可以叫她‘許鳳’。”
南宮尚的手指壓在許鳳下頷,目光邊看著南宮戮的反應。
隻見與南宮尚有著相同麵容的南宮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在南宮尚和許鳳兩人的臉來回遊移。
“好了,現在┅┅”南宮尚發出可怕的冷笑聲,唇附上許鳳耳畔,低聲呢喃幾句南宮戮無法聽得到的話語。
南宮戮看到許鳳的臉瞬間驟變。
許鳳緩緩睜開眼,昂著首讓愈發從眼眶裏滾落的淚珠釋回。
當她將視線拉回水平時,她看到南宮戮抱著琵琶縮在牆角,表情看來十分痛苦。
“戮大人┅┅”許鳳輕聲喚了他的名,步入牆角。
南宮戮迷茫的眼看到許鳳就往這裏走來,薄唇輕啟,冷冷道著“別過來”三字。
可許鳳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腳步,她走到角落,跪了下來,雙手取出抱在南宮戮胸前的那隻琵琶。
“它對你來說,很重要?”許鳳目光望著懷裏還才有南宮戮體溫的琵琶,望著上頭雕有首尾相交的黑蛇,低聲問道。
“因為是尚哥送我的。”南宮戮苦笑。
“是麼┅┅”許鳳有些哀怨的再次看了琵琶一眼,便將它靠到另旁的牆麵去。金眸投上和南宮尚相仿的那張臉,那張臉,此時此刻寫滿許鳳不曾在南宮尚臉上看過的神韻。
“鳳┅┅”他瞅著布滿淚水的許鳳沉吟了一聲,喚著名的語音裏不知隱含了多少情緒。
“┅┅兄長一直一來都是這樣對待你麼?”
模糊的眼早已視不清南宮戮的臉龐,許鳳咬著唇瓣,停頓幾秒後,才緩緩頷首。
“我還以為┅┅”南宮戮表情痛苦地蜷起身子。他還以為,還以為南宮尚對鳳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即便如此┅┅”許鳳咬緊牙關,奮力的用手抹開那些不爭氣的淚,閃著淚光的金眸定定凝望著南宮戮。
那張與南宮尚相同的美麗臉龐。
“即便如此,我還是┅┅還是┅┅”
忽然,溫柔的指間朝著自己眼角撫來,輕輕拭開那些滾燙的淚水。
許鳳在刹那間,還誤以為是那個男人、是陳桓出現在自己眼前。
南宮戮望著許鳳,露出了破碎般悲傷的微笑。
許鳳金眸視著這樣的南宮戮,忽然崩潰般地向前抱住南宮戮,用力地抱著他,發出淒厲而嘶啞的哭喊聲。
我還是愛著黃大人,我還是愛他、還是愛他、還是愛他。
她嘶聲著。
因為她,隻能愛他,隻能愛著南宮尚。
琵琶聲在深夜裏傳遍整個後殿。
南宮戮靠著床沿而坐,手裏撥著琵琶,闔眼輕唱∶
“匆匆相見懊惱恩情太薄。霎時雲雨人拋卻。教我行思坐想,肌膚如削。恨隻恨、相違舊約。相思成病,那更瀟瀟雨落。斷腸人在闌幹角。山遠水遠人遠,音信難托。這滋味、黃昏又惡。”
琵琶聲陡然停止,隻能聽得南宮戮的嗓子不斷不斷得重複呢喃著那句“相思成病”。
相思成病。
可如今當心中思念的人到了自己手中,他卻無法伸手將之緊擁入懷。
外頭止了風雪,淋濕的鎖窗上被出現在夜空中的銀月照出點點晶光。
薄唇微啟,無論什麼話語,都無法道盡心裏頭那椎心般的痛楚。
即便不相思,可仍舊患著心病。南宮戮放下手中琵琶,靜靜地將自己的蹙緊的額抵在收起的膝蓋上頭。
南宮戮輕輕移開抱著自己的許鳳,目光淡淡得瞅向她那張令人心疼的臉。
‘你想去看看他麼?’
‘什麼?’許鳳邊說邊用手指抹開眼角的淚水,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紅腫眼眶裏淚珠仍然不斷的滑落下來。
因為在她麵前的,是和南宮尚同張臉、內心卻迥然不同的南宮戮。
‘你想看看陳桓麼?’
金眸愣愣地瞅著說著這話的南宮戮,唇口久久無法言語。
屋瓦上的積雪承受不了重量而重重落下,在鎖窗外發出瑣碎的聲響。
‘戮大人?’她惑聲,疑惑裏帶有些許顫音。
南宮戮昂首,黑眸望著許鳳慘白的臉龐,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倘若兄長對鳳一點感情也沒有,還這樣淩辱她的身心,那倒不如將她交給陳桓。
可是┅┅南宮戮咬緊牙關,可是他卻真無法容忍除了他所敬愛的男人、也就是南宮尚以外的人觸碰鳳。
即便南宮尚是如此,他也甘願。
因為鳳從被南宮家收養起,她就隻能屬於南宮家。
他執拗著想著,黑眸裏的恨意愈發濃厚,看得許鳳不禁打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