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已清楚我是誰的刺客,我想殺你的事情你早也清楚,可是你卻還是┅┅你卻還是┅┅
腦中一片混亂的許鳳緊緊握著鐵欄杆,在她白皙的掌心裏烙出火紅色的印子。
“我不曉得在我死前還有沒有機會遇到┅┅遇到尚┅┅”失去光采的眼眸溫柔的看著許鳳,勾著的唇角續道,“到時候你就幫我帶句話,就說┅┅好好待你,那麼我這一生┅┅也就無怨無悔┅┅”
“為什麼┅┅”許鳳扯裂著嗓,胸口嗡嗡作響。
“你為什麼不怨我們┅┅我和┅┅我和黃大人想要你的命啊!!”
“不知道。”陳桓無奈笑著,目光從許鳳身上移開,轉而望上頂頭那看不見外頭的黑色天花板。
“你大可怨恨我們,為什麼?”
聽到許鳳含糊的悲語,陳桓將視線重新落到許鳳身上。
視線有些縹緲,卻有著深刻的柔情。
“你別想那麼多,總之我不在了,你就能┅┅嗯┅┅好好待在尚身邊。”
“陳桓,你不能講這種話!你明明對我說過┅┅你明明還對我說過。”
許鳳收了目光,身子縮成一團,痛哭失聲。
不曉得過了多久的時間,或許隻有短短的一分鍾,也或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許,是兩人之間所存在的、那不可能實現的永恒。
兩人視線瞬間在沉重的空氣中交會,兩人的眸子似乎想要把對方的身影給狠狠、狠狠得刻入自己早已絕望的身、絕望的心。
陳桓的目光凝望著許鳳,薄唇緩緩開啟。
“我愛你,鳳┅┅”
雷擊般的話語再刺打上脆弱不堪的許鳳的內心,她用力搖晃著鐵欄杆,用力的發出淒厲的哭喊聲。
崩潰且無盡的喊著、喊著“我也愛你”四字。
那對此時此刻的兩人來說,痛徹心扉的語句。
待在石桌上的黑鴿歪著頭,眸子望著跪在鐵欄外哭泣的許鳳轉了又轉。而後它悄悄地展開翅膀,朝著長廊的另一頭無聲無息離去。
冬日的暖陽從雲層中透出和煦光芒,溶雪沿著琉璃磚瓦滾落,像是下了場小型春雨。
一聲聲響亮的鼓聲劃破青空,官員渾厚的嗓音高聲喊著“蘭帝駕到”。
側殿門口,手持長矛的護衛軍挺直腰杆,目光卻好奇的往外頭望去。
隻見將飛瀑般秀發綰在後頭發冠的男子在官員們的簇擁下現身,身上著暗黃色的龍袍,顧盼間,完完全全是一國之主的狂烈霸氣。
南宮尚勾著好看的唇形走入殿堂,身後的官員們在他的身後同川流分支入席而坐。
最後隻有南宮尚一人走上上堂,翻過衣袖優雅坐了下來。
他望著底下那些文武官員,再望向還在進入堂內的那些人們──那些雙手反銬在身後的那群愚蠢的人們。
等到所有人都就定位後,站在蘭帝一旁後首的官員清了清嗓,接著捧著卷書開始宣告。
宣告南宮尚正式登基,成為若蘭王朝的帝王。
南宮尚沒有多花心思去聆聽官員冗長的宣言,他隨性地伸手托著白皙麵臉,墨色的眸子噙著冷笑望著跪在底下那群囚犯。
“戮大人┅┅”站在南宮戮身後的許鳳將視線從在上堂的南宮尚收回。
感覺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南宮尚,現在看著這樣的他,心裏頭頓時間,有種說不出口的怪異。
兩人並沒有在殿堂內,而是隱匿在雕刻著龍與鳳的朱色圓柱底下陰影處,從這頭可以很清楚看到殿堂的內部。
她輕輕咬了咬唇瓣,轉而望向南宮戮的背部。
“什麼事?”
望著南宮尚的南宮戮停了好幾秒後才有了反應,眼角餘光瞄了許鳳一眼,用唇語問道。
“那個┅┅”知道南宮戮在等待她的問題,眼神不禁猶疑起來。而在此同時,宣讀詔書的嗓子終於止了歇。
許鳳沒有立刻開口接續話語,就被眾人扶首跪下並呐喊著“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嗓音給吞沒而去。
“沒有看到┅┅陳桓┅┅”
南宮戮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將目光從許鳳臉上移開,朝著右前方那群狼狽的囚犯們望去。
霎時間,有道冰冷的寒光從旁朝著他們兩人這頭射了過來。
他聽到身後的許鳳倒抽了口氣。
南宮尚笑得陰魅的臉不曉得為何朝著這頭望了過來,黑眸直直地勾著南宮戮和許鳳。
雖說可能這之間不到三秒,卻也把兩人嚇出一身冷汗。
“鳳。”
“呃?”聽到南宮戮喚著自己,許鳳有些受驚的顫抖肩頭。
南宮戮視著她沒有再說任何話語,隻是靜靜地伸手握住身後許鳳的手,緊緊握住。
南宮尚笑著將眼神移了開來,唇角微微翕動後,柔聲的嗓從之傾而出。
“嗯┅┅雖然可能有些不習慣,不過既然是正式場合,那麼我想我還是以朕自稱罷。”他發出笑聲,可是在底下的官員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在場的官員們大抵都是國官員,有些則是他國派來的使者,真正是蘭國官員的人數不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