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蘭帝(下)(1 / 3)

許鳳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提著吊膽的心步入寢宮。

映入金眸眼底的是一致的豔黃色調,帷幔、楹柱、地毯,以及在最裏邊──也就是現在南宮尚待的聽堂最底端有張繡有“蘭”字的巨大旗幟,蘭字旁還繡著兩條張口吐信的黑蛇,令人被感壓迫。

許鳳記得以前若蘭旗幟上繡的並非毒蛇,而是繡有一龍一鳳。

她在前廳微蹙柳眉而躊躇著,怎麼樣也無法提起勇氣步入掛著那張繡有毒蛇蘭旗的內室。

“怎麼?”

熟悉的嗓音從她身後猛然竄出,耳稍的溫熱氣習讓她抽了口氣。

肩頭頓時就是一沉,她的心也陡然露了拍,僵直的身軀就這樣被出現在身後的男人緊擁入懷。

抿緊的唇緩緩睜了開,許鳳語氣支支吾吾地喚了“黃大人”三字。

摟著許鳳腰間的南宮尚發出清脆的笑聲,手指輕輕按捏許鳳泛紅的耳骨。

“怎麼不進去?”他壓低身段,勾著的笑意夾雜溫熱的氣息,在許鳳耳稍輕聲呢喃。

“啊!黃、黃大人。”許鳳忍俊不住地發出微弱的驚聲。

南宮尚輕聲笑著而後鬆開鉗製許鳳的雙手,勾起笑容經過許鳳身旁往內室走了過去。

許鳳紅著臉杵在原地,目光瞅著南宮尚逐漸遠離的背影數秒後,也舉起步伐跟了上去。

低身避開掛在雕著花鳥柱上的黃色幃幕進入內室,隻見沒有盤起發絲的南宮尚隨性地倚坐在茶幾旁,噙著笑的薄唇正觸著酒觴杯緣。

許鳳目光下意識的朝四麵八方掃過,可南宮尚的嗓子卻先斷了她的動作。

“沒有別人,現在隻有我和你。”他說著便飲了口溫酒,將酒觴輕輕放上茶幾,“許鳳,坐。”他翻甩衣袖,纖細的手指指向自己側首,麵對著許鳳露出柔和的微笑。

許鳳猶豫地瞅著那張熟悉而美麗的臉龐,可是猶豫也隻是半秒。她輕輕頷首,身子挨著南宮尚身旁坐了下來。

許鳳感受不出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此時此刻的情緒,或者該說,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理解到南宮尚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她不敢將視線移到身旁的南宮尚,隻能垂著首,任憑掉落的發絲垂在有些燥熱的臉頰上頭。

忽然有樣事物出現在她眼底,她瞅望出現在眼底裏的酒觴,有些緊張的咬了咬下唇。

她探手過去,欲接過南宮尚遞來的酒杯。

可是像是在捉弄般似的,南宮尚將酒杯給移了開來,許鳳下意識抬起臉,瞬間南宮尚空著的左手架住她的下頷,將酒杯內的溫酒傾入許鳳驚訝而敞開的唇口內。

“咕唔。”

許鳳皺緊眉頭,有些溫酒確確實時灌入許鳳口內,更有些直接溜過她的唇角,沿著她的下頷滑落,頃刻間前襟便被傾出的酒染濕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酒杯空了,被嗆的許鳳抵住咽喉側首痛苦的咳著。

南宮尚的手扣住許鳳肩頭,硬是要許鳳的臉朝向他。

金眸瞅著露出冰冷笑意的南宮尚,氣衰地吐出話語,“黃大人,您做什麼要。”

“嗬嗬”南宮尚眯著起眼,微笑地取了酒壺替兩人皆空的酒杯重新盛滿溫酒。

“那麽。”

“上次從巍國回到我國。嗯,契國。”南宮尚將酒壺擺放好,不曉得是否是故意講錯詞彙,還刻意在“契國”二字加了重音。

見到許鳳表情有些變化,他啜飲一口杯中物,淡笑續道∶“那時候因為時間有些急促,沒能來得及給你。”

“什麼?”許鳳抬起紅潮未去的臉龐,對上南宮尚的像黑夜森林般的深邃眼眸。

南宮尚輕說說了“等等”後便站起身,往角落處的小房間走了過去。

待在原地的許鳳閉起眼,緊張的糾著自己大腿上的衣衫,一顆心從進到寢宮內來就不曾止歇地狂亂跳動。

“鳳,過來這。”

聽到有些離遠的嗓音喚著她,許鳳睜開雙眼,帶著緊張且迷惑的神情站起身,循著南宮尚的嗓音走了過去。

南宮尚現身在小房入口處,似乎讀到許鳳臉上的困惑。他微笑,將揣在懷裏那樣物事攤開後,直截披上許鳳肩頭。

“這。”許鳳吃驚地將視線移到自己的雙肩,透明色的外衣發出美麗的銀白流光,不同角度瞧看的話還能發現有幾塊如雪花般的六晶體繡在上頭。

外衣很輕,輕得披在身上都無法察覺任何重量。雖然輕巧,卻又相當溫暖。

“巍國特產的輕羽外衣,巍國使者帶我在他們城裏逛了一會,偶然看到這個就想說買回來送你。”

南宮尚笑著拍上許鳳肩頭,將還呈現迷茫狀態的她帶回方才兩人飲酒之處,他指向掛著蘭旗旁首角落那麵等身銅鏡,許鳳頷首向前走去。

她壓低身子跪坐,目光瞧往銅鏡內。她看到自己的披著輕羽外衣的身影映在那麵銅鏡上,她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件透明色的美麗織物散發出的優美螢光。

“喜歡麼?”

南宮尚的嗓音和他的人影同時刻進銅鏡裏,他的雙手輕輕搭著許鳳的肩頭,黑色的眸子噙著笑意瞅入銅鏡裏,那雙神色倉皇的金色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