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也不知道她哪裏找來了一頭快要死的牛,便開始了她的手術。
正午時分,手術做好了。
剛從學堂回來的墨台瑾,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心疼。
他還沒來的及開口詢問,手術進展如何。那個看上去很累的身影便撲倒在了他懷裏。
“墨台瑾,成功了,我成功了。”剩下的就看三天後,拆線以後如何了。
這次,僵硬著身子的墨台瑾任由她賴在自己懷裏,沒有將她給甩出去。
三天後,墨台瑾被迫給孩子們放了一天假,他自己被北妍拉著看牛拆線。
當牛向著手拿紅布的北妍跑過來時,北妍開心的趴在地上又哭又笑。她自從做了醫生後,第一次獨自完成手術的心情,也不過如此。
所以激動萬分的北妍忘了她手裏還拿著一塊紅布。當瘋狂的牛向她衝來時,她想的是:要不要一下把牛一腳踹死?嗯,不死估計也殘廢。
可是……墨台瑾你衝過來幹嘛???
還好她反應快,但也隻能一把推開墨台瑾。而她自己,被老牛的蹄子來了個愛的撫摸。投入了清水河廣闊的懷抱。這可是……深秋的水啊!
“阿嚏,阿嚏。”瑟瑟發抖的北妍包在被子裏,不斷的打噴嚏。手裏拿著一碗薑湯水。
“你說你這丫頭,能不能省點心。如今家裏這麼多事,好端端的去抓魚。”北母一邊給她擦身上不斷流出的冷汗,一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在聽說她落水了,正在家做飯的北母扔下鏟子,就風風火火趕過來了。
“娘,我錯了。”北妍不敢給北母說她是被牛踢下水的。那樣會讓人以為是手術後遺症,更不敢讓她替大嫂手術了。
“娘,你回去跟家裏說一聲,大嫂的眼疾我可以治好。”
北母驚愕的瞪大眼,在北妍頭上就是一下,“死丫頭,這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罷了,你以為會采點草藥你就是神醫了,醫眼疾,這事,甭想。”
說著,說著北母就開始擦眼淚,“你說你這好不容易好過點了,萬一再出個啥事,可讓娘怎麼活呦!”
這就是媳婦和女兒的區別,媳婦再好,女兒再差。但女兒終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手術還是如期進行了,是北父的意思。既然牛眼都能醫好,那人眼估計也不在話下。
北妍沒想到北父一個田裏刨食的農人,會有如此膽量,著實佩服。
當然,當事人北大嫂是不會讓她知道的。不然,那還了得。
那日,老先生被北妍給叫過來打下手。順便讓他見識見識,哼哼,看你不好好巴結我。
等在門外的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或走來走去,或坐立難安。北父“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臉上的表情卻是凝固著。
北子豪人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看著大人們緊張的樣子,也乖巧的坐在那裏不敢吭聲。
好像隻有墨台瑾,穩坐如山,清清冷冷,如平靜的湖麵不起絲毫波瀾。可是,如果細看,他那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泛著死灰般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