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燕的皇宮,梅花林,在冬季永遠是炫目的美,何況是大雪紛飛的時刻。
紛紛揚揚的雪花,豔麗的紅梅,立足於花海的人,宛如遺世獨立。
一人,一劍,一屍體。
蜿蜒的血色漫地……
北妍的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這一幕,好似地獄的彼岸花海,滿目的紅,蓋過了素白的雪。
北妍啞了嗓子,她瘋了似得跑向倒在地上的人,一句為什麼她都問不出口。
手指顫抖的可怕,她怕那人沒了呼吸。
“竹真,幫我把他扶起來。”
他身上已經滿是劍傷,血,像是開了閘的水,淌淌而流。
北妍迅速的戴上自製的口罩,看這人的樣子,必須得縫合手術了,而且,依照他如今臉部的傷,看來,還得來個易容。
手中的刀片,銀針,像是有了生命,在空中飛舞……
還好,這人還有口氣,她救活易如反掌。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可是,不論人如何的多,卻沒有一個人出口說話,靜悄悄的,大氣都不敢出的看著那個醫治人,像是施展法術似得女子。
時間,慢慢的過去,等北妍收手的時候,突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那些人不懂,神醫是何須人物,她離他們太過於遙遠,可是當他們真真切切的看到的時候,那種崇拜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半個時辰後,那個本來已經一隻腳踏入閻王殿的人,便活了過來。
“殿下。”他俯身跪地,以一個請罪的姿態。
墨台瑾冷冷的看著,不發一言。
雖然劍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可是墨台瑾白袍依舊是不染絲毫鉛塵,甚至沒有一絲的褶皺。
眉目清雋,周身的殺氣,並沒有一點點的散去。
慢慢的,本來看熱鬧的人,一個接一個陸續的散開。
“你犯了何事?”
北妍問,墨台瑾這次沒有殺死人,莫名的,她鬆了一口氣。
“屬下……”
那人的話並沒有說完,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亦或者,他並不想告知北妍。
北妍看他不想多說,看了一眼像是一尊冰雕融入雪地的墨台瑾,轉身招呼竹真和桃紅離開。
墨台瑾看著她的背影漸漸的遠去,俊朗的眉目微微一皺,他就知道她愛管閑事。
他的目光向著地上跪著的暗衛冷冷的射去,滿含殺氣。
要不是怕她再給他加一條無辜殺人之罪,他怎會留這個不聽話的死士一口氣,等著她救活。
可是如今,她似乎還是誤會了。
“滾。”低沉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懾。
墨台瑾手中的劍斷落,如此膽大妄為的人,亦或者說,還有七情六欲,還有心的人,他怎麼會留著。
那人頭深深的埋進雪裏,痛苦的嗚咽聲,低低沉沉,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可是一切都由不得他,是他沒有管住自己的心。
他以為他就要死了,可是,哪知殿下會留他一命,這樣,他心裏的愧疚與痛苦,便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