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去幫助趙言正？”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王警官想從張琳的眼中得到答案，可他什麼也沒看到，她的眼眸裏隻有淡淡的笑。
張琳沒有直接回答：“我能給你講個故事嗎？”
王警官：“我不想聽什麼故事，我隻想知道，趙言正這種人，你為什麼要幫助他逃脫法律的製裁。”
張琳淺淺地笑，看著他說：“既然能夠在法律上宣布他無罪，那隻能證明法律並不想製裁他。我隻是讓他得到了應有的權力。”
王警官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簡單，冷冷地說：“強詞奪理，你分明知道他的罪過足夠在監獄裏關一輩子，卻還要給他出具精神異常的證明，還要為他辯護。”
張琳並沒有因為他不客氣的話而生氣，依舊淡淡地說：“這不是強詞奪理，這是人權，每個人都應該有的權力。”
“停，這個問題說不通了。”
王警官不想再和她爭辯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和她在觀點的問題上還是不一致，爭論時自己更加容易衝動。
張琳端起茶水，看了看上下起伏的茶葉，“你還是這麼焦躁，總不喜歡我講道理。”
王警官哼了聲，沒有壓住自己的脾氣，“講道理，可笑，你的道理都是你自己的決斷。你能不能做決定的時候，考慮一下周圍人的感受。”
張琳輕輕地說：“在別人的眼睛裏，在你們列舉的種種犯罪證據看來，趙言正確實是個惡人。可是在我的眼睛裏，他是個弱者。他在自己的領域獲得了非凡的成就，卻遭到無數冷諷暗刺，卻遭人陷害盜取名利。一個閃爍在領域頂端的明星，突然間成了被人唾棄的對象，這種精神壓力你能理解嗎？”
王警官：“這不是他犯罪的理由，也不是他無罪的托辭。”
張琳依舊說：“你們都不能理解，可是我能理解，我就曾經從一個頂端墜落到黑暗裏麵。”
王警官：“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案子不是你的錯，是你自己非要離開，非要去搞什麼心理研究的。而且，這和趙言正的案子完全是兩碼事，你幫他出具精神證明，這也是不正常的。”
張琳：“那份證明是有權威機構精神鑒定的。”
王警官：“我已經請求最高院重新審理此案，對於你的證明材料，會有另外一個機構重新鑒定。”
張琳眼睛裏突然波動，將紙杯放下。手上的力量受到情緒的影響，茶水飛濺到桌麵上。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總是什麼事情都針對我，你當年也是對我的決定樣樣反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受夠了你的反對，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壓力？”張琳的話語越來越激動。
王警官扭頭看向一側，他不想看到張琳這種樣子，他怕自己心軟做不了決定。
一張照片遞到張琳麵前，是當時張琳和關押的趙言正談話的場景。
“你違反規定，私自和犯罪嫌疑人約談。這是我們通過監控錄像調查到的，這也是高院要做出重審的原因。另外，因為你的違規行為和你警察的身份，你已經失去為趙言正辯護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