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國卷 第二十四章 府內喜遇舊時人,竟遭惡徒殘一目(已完)(1 / 2)

次日一早,又是按品服大妝,隨著惠王入宮叩謝了諸位貴人。走出宮門,卻是良怡一人提裙而出,難掩一臉的倦容。

雲閑候在馬車旁,一見良怡,忙著就上前去,給良怡披上了青膁鬥篷,低聲問道:“王爺可是被什麼事絆住了?”

良怡隻覺得累得慌,也不再扯著笑靨:“他讓皇後留在宮裏了,你且同我上車去。”說完,便搭著雲閑的手,就讓人帶著上了馬車。

良怡一上馬車,就拉緊鬥篷,歪在一邊撐著額頭,似是在小睡。

雲閑見良怡雙眉緊蹙,很是不安穩的樣子,像極了剛出阜國的樣子。雲閑彎著腰,輕聲坐到良怡側邊,抬手給良怡揉著。

良怡似是被突然驚醒,一見身邊的是雲閑,才舒了口氣。

雲閑一邊輕拍良怡的背,一邊問道:“宮裏出了什麼事嗎?昨日才賀彩新婚,今日難道就……”

還不等話說完,良怡就抬手止住了雲閑的話,又搖了搖頭,歎道:“和惠王成親,確實賞賜了幾箱稀奇玩意兒,那賢安夫人的名頭,也用得爽快。隻是皇後私下,明裏暗裏都讓我去求阜國出兵。”

“阜國出兵相助是遲早的事,公主也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我怎麼不知這個道理!偏偏這徽國的皇後不知是什麼心腸,竟然要阜國繞個大圈,不進入徽國的情況下,派兵去助戰!”良怡一聽雲閑的話,就坐起身來,強忍著怒意,壓低聲音和雲閑說起宮內的事來。

先是徽帝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兩三句就是賞賜,皇後又裝著個婦人之見,說起話來沒個避諱,良怡剛要轉話題,暫避鋒芒,偏偏那徽帝咳嗽著要給皇後賠個不是,轉眼又是好幾樣的賞賜,賞賜完後,又回到調兵遣將的話題上。皇後跟著就有說有笑了,說不了幾句,卻又顯現出大大咧咧的性子來,恨不得立馬就拿出書信,讓良怡照著傳信給阜國。

徽帝與帝後兩人,一路下來,軟硬皆施,夫妻對唱,那是萬般和諧,當真要良怡無力應酬。

“那王爺在旁邊,就沒說什麼?”

良怡被這麼一問,霎時又想起昨晚那一番話,便又給雲閑說了一次,才歎道:“他昨兒晚上,就將事情頭尾揭開來說了,今日我怎麼還能強求他給我說話?何況他是徽國的惠王爺,總不能勸著說不要派兵吧?”

“這一家子倒像是事先說好的,什麼餘地也不留。”雲閑說著就啐了一口,又給良怡拉緊了鬥篷,生怕良怡冷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良怡本來也沒想到惠王那處去,可雲閑無意間的一句話,她就不得不仔細想想,惠王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暖香褥被下的坦誠相對,還是為了配合今日的局麵?

“數著日子也立春了,可徽國還是這般冷。”雲閑說著,就撩開簾子,讓車夫駕得慢些,莫讓風吹得太狠。

良怡坐在馬車內,似是應和雲閑,又似是自己呢喃著:“是冷啊,去哪都冷……”

馬蹄之下,塵卷土飛,車廂之中,卻是心懷愁緒。偶爾磕到石塊,顛得車內的人忙互攙著,一邊又交代車夫看穩路來走。

也不知過了幾個顛簸,等馬車停下時,已經到了惠王府。

良怡一下地,便怔怔地看著這王府門口,匾上紅綢結同心,中門刷朱粉,門腳下皆畫著新鮮吉祥的花樣。她突然覺得徽國的色彩似乎過於明豔了,隱隱的像是要掩蓋著什麼陰暗,直教人心底徒生了悲戚之感。

雲閑卻不知她的想法,隻當是良怡累著了,便上前攙著,低聲喚:“公主,外頭風涼。”

“喊我夫人吧,賢安夫人。”說完,也不知是不是風卷了沙塵入眼,隻覺得雙眼幹澀。

雲閑這回總算明了良怡的心思,就低聲應下,不再多言其他。小心地攙著良怡,入了府內。

走在院中的棱角石子路上,良怡隻覺得硌得腳疼,剛要尋了旁邊的椅子坐會兒,就聽見怒叱打罵的聲音,良怡也不願生事,可追打聲越加迫近,良怡隻好遣雲閑上去攔著,能勸便勸。

雲閑應聲下去後,那爭吵聲就消停了,良怡以為是尋常的事,也就站起身候著雲閑,準備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