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寫的字，張嫣卻一個也認不得。
她寫的不是繁體，也不是簡體，而是英文……
文琪夢精通英、法、意大利四門語言，這英語寫起來也順手，又因為在外留學，便習慣了用英文做筆記。
張嫣雖然看不懂，但見她看這書，已覺得驚異了，她所見的女子就算看書，也無非是看些說大道理的書罷了，隻為廣，不為精。
那小白鼠吱吱叫了兩聲，文琪夢方才察覺到，抬眸一看，四周竟是站滿了人，忙拿著書站了起來，撩了撩發，炭條便在臉上劃了一道，加上這副微微有些無措的表情，倒是比起平時的雲淡風輕更有煙火氣了一些。
她並未見過張嫣，這一時情急也沒想到去分析，隻愣愣地望著張嫣，後者一臉溫婉的笑意，但眉目間仍有一副貴氣端莊，文琪夢隻想她應當是宮裏哪位娘娘。
直到小環開口道：“主子，這位是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張嫣？
文琪夢看了小環一眼，又略帶驚異的轉頭看著張嫣，反應了一秒鍾，才趕緊欠身行了禮：“不知皇後娘娘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
“沒事，”張嫣笑了笑，扶起了她，“本宮聽小環說你在看書，便不想擾你。”
文琪夢微微笑了笑，看向了那小白鼠，心中有些些許疑問。
張嫣自然知道她會疑問，便繼續道：“本宮今日遊園之時，見著幫你拿小白鼠的宮女了，見這小白鼠可愛，便借來逗了逗，亦想著見見你。”
文琪夢心下了然，皇後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見一個選秀女子，定是也聽聞了她與皇上、信王之間的事情，之前那奉聖夫人不也是如此麼，隻是張嫣不會如奉聖夫人那般為私心，應當隻是想見見自己，充其量給個提醒罷了。
文琪夢示意小環接過了小白鼠，伸手邀著她進屋：“有勞皇後娘娘了，先進屋吧，外麵涼。”
張嫣點點頭，抬步走了進去，文琪夢又差小環去備了茶點，這才跟在後麵進了大堂。
張嫣看著她手上還拿著那卷書和炭條，臉上也帶著那道炭條畫下的黑印，無奈笑笑，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又指了指自己臉上相同的位置。
文琪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見手中的炭條，方才明白，趕緊接過手帕道了聲謝，三下五除二擦淨了臉上的黑印：“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無妨，”張嫣笑著搖了搖頭，“本宮也曾有過做事出神的時候，方才見你讀書讀的入迷，可是讀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文琪夢將書放在了桌子上：“自然，守仁先生學識淵博，思想不拘泥於世、既承載了古人先師得成就，又獨樹一幟，對人性心理的分析皆是麵麵俱到，小夢能在宮中看到此書，實乃三生有幸。”
“本宮倒很少看到女子讀此書，”張嫣瞟了一眼那殘卷，又道，“本宮方才見你在書中做了些勾劃，卻並未看懂。”
文琪夢一愣，她用的可是英語，她們怎麼可能看得懂呢？
“這個……”文琪夢尷尬的笑了笑，“這不過是一種符號，記錄起來方便些，以前常雲遊四方的兄長教我的，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她心中亦是鬱悶，這可是來這裏第一次用英文，居然就被皇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