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寬慰她,道:“娘親放心吧!哥哥已經使人在菜市場對麵的酒樓上定了位子。我又不會去跟京城的百姓擠。”
高氏鬆了口氣,“如此甚好!鬆兒也要去?”
顏十七搖搖頭,“大考在即,哥哥忙得很呢!我隻是跟他提了一句,他就想的這麼周到。哥哥辦事,卻是越來越周到了。”
高氏道:“嗯!那個醜伯功不可沒。我這兩天正想著要給他漲月銀呢!”
“娘親看著辦吧!”顏十七拋下一句話,便消失在了門口。
斬殺重要罪犯,是在午門。
一般的作奸犯科,則是在城西的菜市場。
時間,還是定在了午時三刻,一天中陽氣最重的時候。
菜市場對麵的就樓上,顏十七未到午時就已經到了。
樓上的包間裏,顏十七坐在窗前,旁邊站著報曉和羅跟。
樓下人聲鼎沸,沒有開窗都能聽得到。
剛出了正月天裏沒多久,人們還沒有從年味中抽身出來轉入奔波中,所以,這砍頭的熱鬧自然是要來瞧瞧的。
門開了,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被一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推搡了進來,匍匐在了顏十七腳下。
帷帽掉落,露出了一張布滿鞭痕的臉。
惶惑的眼睛裏透著些許的希冀。
五官上依稀還能辨別出範姨娘在莒州時的影子。
顏十七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範姨娘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終於落在顏十七臉上的時候,眼睛突然睜大。
嘴巴張了又張,卻是半點聲音發不出來。
跪著上前,伸手試圖去抓顏十七的裙子。
報曉抬腳踹了過去。
範姨娘便蜷縮在地上不動彈了,隻一雙盯著顏十七的眼睛裏,還透著熱切。
“五味的藥果然管用!”顏十七輕輕吐出一句話。
她指的是灌進範姨娘嘴裏的啞藥。
範姨娘嘴巴是啞了,但耳朵還是好的。聞聽顏十七的話,便目露驚恐了起來。
顏十七勾了勾唇,“是我救了你!但我救你,跟父親沒有關係。所以,你不用心存幻想了。”
範姨娘身子一僵,眼中的希冀瞬間褪盡。
在這京城,有能力救她的人不多,肯救她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見到顏十七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顏十七當然沒有那麼好笑對她施以援手,高氏恨了她十多年,恨不得她去死,又怎麼會讓顏十七出麵救她呢?
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一個顏秉正了。
跟了顏秉正十五年,顏秉正對她不說情深意重,但至少也是小有感情的。
何況,顏秉正又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