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表示, 不虛此行。
阮氏與笑笑分享了些許穿衣心得, 索性領著笑笑一起來參觀她的西廂房。
甫一進去, 笑笑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三間西廂房全都打通, 四壁俱是琉璃門的壁櫃, 裏麵是整整齊齊的白漆格架, 碼放著各色的衣服, 由淺到深,一個色係一個色係地排列著,便是現代的時裝店, 也很少有這樣的陣仗。壁櫃與壁櫃之間,是從頂到地的穿衣鏡,像是裝潢修飾的水銀色條帶, 又能從多角度看到自己的身影。地麵是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白色大理石, 襯著白牆白漆家具,人站在上麵, 仿佛身在“空”中, 在此間立得久了, 竟有著得未曾有的悱惻。
恍惚間見阮氏輕拉自己, 便道:“在這間屋, 竟突然的惜物念人起來。”
“念的什麼人呢?”阮氏輕輕道。
“許是前世的什麼人吧。”笑笑道, 又打量起那些疊放整齊的衣裳:“這些衣裳若是掛起來就好了。”
“隻怕沒地方,衣裳太多。”阮氏說。若是換個別人說出此言總會不好意思,或者暗自得意或者生怕外顯, 於她, 卻大大方方不以為意,她在這方麵總是純真可愛。
“可以換種衣裳架子,簡單省地方,上麵一個小鉤子,掛在衣服杆子上就可以。”笑笑道,“一會兒我就給嬸嬸畫個圖,用銅絲就能彎出來,用竹子撐了也可以的。那樣衣裳也不怕壓皺了,看著還直觀。”
阮氏點頭:“若真合用,那些成衣店也該用上的。”說著領笑笑來到一麵琉璃櫃前:“這裏麵的衣裳都是‘畫眉橋’的,也有那曲師傅自家畫樣裁的,也有我與師傅商量著裁了的,有幾件樣式是小女孩子的,你看看可喜歡,試穿著合適便拿去,俱是我這些年心血來潮裁了的,這個年紀也穿不出去,留著卻也無用。”
笑笑深知她的性子,便也不與她說客套話,隻接過她遞過來的衣裳一件件地看,看了才知道為何她要給自己穿了,這些衣裳於元龍朝來講,算是個性的,笑笑拿起一件杏花天影的薄紗鬥篷,這麼薄,卻是件鬥篷,美麗而不實用,屬於走紅毯穿的那類衣服,笑笑索性說:“這件兒不如裁去一截子,改成個小鬥篷,後麵剪成半圓,輕紗飄飄的,也不顯得累贅。”
阮氏試著將鬥篷下擺折去一截兒,確是好看實用的:“這便讓她們裁了去,我還有件兒黑底子飛著彩色煙絲的,一口鍾地穿著格外深重,總有人側目,不如也裁了去,也不那麼顯眼了,但依舊好看。”說著便喚羽觴過來裁剪,又不覺對笑笑另眼相看:“你從何處想來,把鬥篷改短了的。”
笑笑道:“那比甲都能改成半身的,鬥篷有何不可。”
阮氏點頭:“那確是你們海意閣的功勞了。”
笑笑方才聽了畫樣師傅的話,就已經有些魂不守舍,此刻又提起海意閣來,便問:“嬸嬸可去過海意閣,那裏怎樣?”
阮氏怔忡一回:“你還沒去過你們家的鋪子?”
“不過來京都幾日,除了那回入學考試,還沒有出過門兒呢。”笑笑腦中靈光一閃,想要捕捉,又因興奮不敢往細處去想,隻道:“聽說嬸嬸開著書坊,一直想去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