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驚豔(1 / 2)

與宮八聲近在咫尺, 卻未曾與之見麵, 到底有些遺憾。

笑笑在心裏安排著, 什麼時候與友人再去淇園聽一回琴, 隻是現實忙碌, 紅塵跌宕。

像宮八聲這樣一個夢境般的存在, 每見一次, 都似是憑著格外刁鑽的機緣巧合,因此,笑笑也並不強求這些。

眼下又到了五月初一, 香露控們的狂歡日如約而至——或許因為溫朱兩家的擂台賽太過隆重,令許多對香露一竅不通的人也研究起香露來——就像是後世那些重大的足球賽事,每舉辦一次都會吸收新的粉絲, 無論是真球迷還是偽球迷, 最起碼當時的一腔熱情都是真摯的。

但笑笑卻不能每回都親眼目睹這樣的盛事,學總還要上的, 不能每回為了發布會這樣的事情就請假曠課。

尤其今日還有算學考試, 那位算學老師向來都是抑揚頓挫地說出他的人生箴言:“餘生平最恨三種人, 一是剩飯之人, 二是趿鞋走路之人, 三是缺考之人。”

笑笑總不能任自己被老先生這樣情真意切地恨著, 於是必須硬著頭皮來考試。

考場裏靜悄悄的,隻偶爾能聽見研墨的聲音,古代這一點很好, 連筆尖兒在試卷上的沙沙聲都是消音版的, 人家用的都是高端的毛筆。

笑笑不是學霸,但也不怵考試,沉下心來,一道題一道題地做,總能拿個不錯的成績。

而此刻,遠離考場幾裏地之外的木琴巷卻是空前的熱鬧。

商家們都不傻——這一條巷子裏的其他店鋪都很懂得利用他人為自己造勢,這一天肯定不能把客人們吸引進店裏了,因此便紛紛用大廣告牌子來吸引大家的目光——不過一年的時間,京都的商家們就認識到了廣告的厲害。

“溫氏香露”的店鋪門前依舊排了長長的隊伍,隊伍裏的人群除了談論香露,就是欣賞隊伍兩旁各式各樣的廣告牌子了。

商鋪的這些廣告牌子無非都出自京都幾個畫會的畫師之手,雖因無窮的創意顯得各具一格,的畫法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或寫意或工筆,或暈染或淡彩,走的肯定都是中國古畫的路子——或者說,在世人的眼中,畫就應該是這樣的,不可能再以其他形式出現。

當然,少數人也接觸過西洋畫,這些畫多數是出現在工藝品之類的擺件上,真正以畫作形式出現的極少,即使這極少數人有幸看到的,也多是西洋古畫,內容也多與西方宗教有關,並不足以引起人們的過多關注。

今日的木琴巷儼然就是一條廣告海報的長廊,每家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在店鋪門口樹立一麵大大的廣告牌,以吸引行人的目光。

隊伍中的人們一幅一幅地看過來,待接近了溫家店鋪的門前時,每個人都禁不住停下了腳步,張大的嘴巴,先不論今日的香露究竟如何,僅僅眼前這巨大的一幅波斯美人畫,就足以讓所有人震驚的。

甚至有膽小的,乍一見此畫,還發出了一聲尖叫:“啊!!!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是畫兒?!”

人們屏住呼吸,離近了看畫,這還真是一幅畫,而且這幅畫是絕絕對對的平麵畫,並不像初看之下那麼富有立體感。

也正是這幅畫,讓京都人民領教到了這位海倫美女的魅力。

“這畫兒,怎麼沒有留白?”總有懂畫的人,站出來做出個專業性的評價。

對,這幅畫的確沒有留白,每一個角落都被顏色填充得滿滿的,說起濃墨重彩,這畫才是真正的濃墨重彩吧。

底色是黑與黃相間的黃沙色,整麵畫就是一位波斯美人的半身像,栗色的卷發,白皙的皮膚,目光迷離的大眼睛,豐澤的紅唇,較中原人來講,是棱角分明的五官輪廓,那麼立體,那麼美麗,那麼炫目。

之前的中原人總認為波斯人長得有些粗糲,不及本地人那樣細致耐看,甚至認為那一路深目高鼻的長相是不入畫的,直到今日才知道,這樣的長相隻是不入淡淡留白的中國畫……

或許,也隻有這樣的美,才能撐得起如此濃墨重彩的潑灑,眾人皆都仰頭望著畫上的美人,第一次體會了什麼才叫豔光四射,畫中美人佩戴著閃閃發亮的寶石,卻全無珠光寶氣的貴態——寶石製成的異族首飾在漫漫黃沙中顯得原始而妖嬈,正如美人身前那些瘋長著的突厥玫瑰,生命力頑強地釋放著它們鮮血般的色彩。

中原人民本就五官疏淡,如今被這位波斯美人一比,五官更像是淡到能被一方熱帕子抹去了似的——這奇異的對比,更凸顯了海倫之美。

原來,今日這一瓶香露的名字便叫做海倫。

所用的香材,也正是突厥玫瑰。

就在幾個時辰前,眾人還在紛紛猜測溫家香露的第三位佳人是為何人——這位美女海倫便橫空出世,以一幅濃墨重彩的肖像占據了元龍朝人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