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女,所有人都寵著她,而這些人中,又以夏君城、夏君羽最甚。夜半出逃,打暈守衛,這些事情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必然會治以重罪,但是她不同。夏君城一道聖旨,她便成了青王府的一份子,遂了心意。
公主入府,魏泉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他選了最好的位置,替她安排一切,可是她卻非要鬧著與勾欄同住。勾欄喜歡嘉雲,從她身上可以看到許多自己曾經的影子,一樣刁蠻,一樣任性,一樣為了自己的喜好不管不顧。可是喜歡不能代替一切,她有太多的秘密,她不能放一個敵國的公主在自己身邊。盡管她天真,她無邪,可是天真不同於癡傻,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朝夕相處的。
“好嘛,好嘛,王兄!”嘉雲拽著夏君羽的袖子,使盡渾身解數的撒嬌。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這樣求著他而他卻麵有難色。她把這一切的罪過都歸在勾欄的身上。
“嘉雲,一個人住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住在蕪芷樓呢?”夏君羽耐著性子勸著,希望嘉雲能夠鬆口。他為難並不僅僅是因為勾欄的不願意,在他心中,他也不願意嘉雲和勾欄有過多的接觸。她是蒹葭的公主,他是瀚海的王爺,他和她總有撕破臉的一天,他怕到時候嘉雲夾在他們之間會受到傷害。
“我就是要住,喜歡住嘛!”嘉雲急了,夏君羽在她麵前從沒這樣堅定過,他總是抵不住她的撒嬌。
“你……”夏君羽氣結,他是真拿他這個妹妹沒辦法,他隻能放縱她,由著她的性子。
“月兒……”
“好!”勾欄勉為其難的應下。她不想她入住,隻是他已經開口,就說明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她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謝謝王兄,謝謝月兒姐姐!”嘉雲手舞足蹈的跳著,長長的裙擺在空中一上一下的飄動著,像極了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她的快樂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勾欄都暫時忘記了憂愁。
“王兄,這邊,這邊,快來呀!”
自從嘉雲來了蕪芷樓,這幢孤單的高樓就沒再寂寞過,裏麵傳出的歡聲笑語,不知讓多少後院的姬妾咬破了紅唇。她們都悔著平日裏沒能和勾欄打好關係,又恨著自己的手段比不上人家,這不,夫君爭不過人家,就連小姨子都鬧死鬧活的要跟著她住。
“哼,不過是青樓裏出來的賤丫頭,不過是皮相長得稍好了些,就敢這麼欺壓我們,真是氣死我了!”
“妹妹這麼生氣幹什麼,這院裏的妓女何止十幾,妹妹又不是第一次見她們得寵,何必這麼看不開呢!”說這話的是紅珍,自從晴園的事情之後她就開始休養生息,不吵,不鬧,安靜的享受著夏君羽給予的偶爾的關心。
“姐姐這話說的輕鬆,您是沒經曆過妹妹的痛苦,哪裏知道妹妹的委屈。在那女人來王府之前,王爺雖不常來看賤妾,但一月裏總有那麼一兩次的關懷。賤妾的要求並不高,不求榮寵,隻望能多見著王爺幾麵,可是那女人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肯讓貧妾實現,她來了多久,貧妾就有多久沒見到王爺了!”女子咬著牙,恨恨的看向不遠處的高樓,眼神狠絕。
“唉,真是苦了妹妹了!”紅珍伸出塗著蔻丹的手,拍拍那人的掌背,道,“你也莫怪姐姐照顧不到你,實在是咱們的王妃太厲害了,莫說是姐姐我,就連駱冰,悅娘兩位姐姐,她們見著王爺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就勾起了另一個女子心中的怒火,看著那人眼中殺人的怒氣,紅珍淺然一笑,好戲就要開場了!
果不其然,那名喚幽萍的女子第二天就請了她們姐妹幾個荷塘觀魚。說是荷塘觀魚,紅珍心裏卻再清明不過,此行,勾欄必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