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吧,勾欄!
看著桶裏的人隨著水流上下起伏,夏君羽的心糾結到了極點。然後,他做了一件被視為人神共憤的事情。也許是中了邪,他竟然在一群神侍麵前衝到水晶桶邊,奮力的把裏麵的人拉出來。可是,“水”太沉了,它們似乎擁有生命,知道他要搶走她,所以拚命的掙紮,狠狠的拽著她,直到他被突然醒來的神侍製服,她在水底睡得依舊安然。
是睡了,還是死了?夏君羽突然感覺到絕望。一直都隻是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到頭來卻一直在害她,在害她。
“為什麼……為什麼啊!”夏君羽震開抓著他的神侍,再一次衝到水晶桶邊。這次,他改變了策略,不奢望能從那些奇怪的透明液體裏將她拉出,而是直接將目光對準了那個桶。沒了那個桶,他就不信他帶不走她。
他已經瘋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駱琬,皇兄,瀚海,所有的所有他都無暇顧及了,他的眼裏,心裏,隻有一個人,一個念頭,不管生死,他都要帶她離開這裏。
可是,在場的神侍實在太多了,她們很快就把他製服了。他渾身癱軟的倒在水晶桶邊,隻能無力的看著,看著神侍們嘴裏念著奇怪的咒語繞著水晶桶不停的轉圈。
她們是在祈求神靈的寬恕吧!夏君羽無視她們敵對的眼光,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他沒受傷,也沒有中毒,他的功夫還在,內力也沒有消散,他不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倒下。她們越是輕蔑的看著他,他就越是要重新站起來。他不信鬼神,也不信詛咒,世人所謂的神力巫術,他全都不信。在他眼中,這些不過是迷信之人的無稽之談,華而不實。
或許,這一次是他錯了。這世上存在著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而白塔,就是其中最大的謎團。他的確失去所有的力量了,毫發無損,卻怎麼也無法站立。
“勾欄……”
他無力的伸出手,掙紮著去夠那隻將他們隔絕的晶桶。礙於他的身份,神侍們並沒有為難他,在他倒下之後,她們就念著咒語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保持著匍匐的姿態。
從他進來到鬧事已經過去了太長時間,沒有人能夠在水裏呆那麼長的時間,當然,除了龜息假死。可是他太清楚了,桶裏的人是不會龜息的。
“勾欄……”
夏君羽躺在地上,絕望的叫喊,一聲一聲都滲透人的靈魂。他的叫聲驚動了正盛裝趕來的老祭司,也驚醒了浸在水裏正在重生的勾欄。
“夏君羽,你在幹什麼!”
老祭司氣急敗壞的提著裙子趕到夏君羽麵前,蹲下身,確認他安全無誤後就想強行拉他出去。隻是兩人還沒走多遠,晶桶裏的水就開始不斷冒泡,甚至湧出晶桶。
遭了!老祭司回身看一眼晶桶,把牙一咬,也顧不得自己的一把年紀,抓起夏君羽的另一根胳膊,拚命移動。不能讓她看到他,絕對不能讓她看到他!老祭司咬著牙,抱著拚命一試的心態。可她到底還是失敗了,就在她看到希望的階梯時,絕望的聲音率先一步傳到耳中。
和老祭司一樣感同身受的還有夏君羽,她沒死,可他還是感覺到了寒冷和絕望。她的聲音是顫抖的,不可置信的,帶著濃濃的恨意。他想,她這麼聰明,一定猜到了他的初衷,也一定不會再原諒他了。
“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這是她繼“站住”之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她的問題,讓夏君羽有了投機取巧的衝動。他想再假死一次,也許這一次他不能僥幸的醒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怨怪。他不想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那會讓他失去她對他僅存的一點感情。這代價,比死還要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