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雲熱切的盼望中,三月的春風吹來了,已經到了兩人約定的日子,墨雲開始每日都往外門接待處跑一趟,詢問有沒有祁鴻或者成師傅的消息。一日沒有,兩日沒有,十日沒有,二十日也沒有。墨雲漸漸地有些焦急,但仍是耐著性子天天往外門跑。三月份過去了,墨雲的心沉了下來,眉宇間開始隱現一縷憂愁。祁鴻哥哥會來接我的,想是路途遙遠,有什麼事耽誤了吧?墨雲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持之以恒地每日跑一趟外門。然而,四月過去了,五月過去了。六月也過去了,墨雲苦苦等候的人兒仍舊是杳無音信。墨雲開始常常一個人坐在靈翠峰峰頂的石頭上,望著長安城的方向發呆。碧藍的天空純淨如洗,一縷縷白雲你追我趕調皮地隨風飄蕩,遠處的群山波瀾起伏,半山腰以上蒸騰著五顏六色的霧氣,若隱若現,如夢如幻。我對祁鴻哥哥的期盼也終究是一場夢幻嗎?墨雲不停地詢問著自己,兩行清淚再也止不住的滑下臉龐,卻是一發不可收拾,轉眼淚如雨下,打濕了墨雲的前襟。
宣羽默默地站在三十米外的樹林邊上,聽著墨雲嗚嗚咽咽地哭聲,那眼淚似乎一滴一滴落進宣羽心裏,讓宣羽泛起一陣陣心疼。終是忍不住抬起了腳步,緩慢地走到墨雲身邊,坐下來,猶猶豫豫地抬起右手,輕輕撫向墨雲微微顫抖的後背,柔聲喚道:“小師妹,別哭了,你還有我們呢,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墨雲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望著優雅溫和的大師兄,心裏的痛楚卻是沒有消減半分,她哽咽地喚了一聲:“大,大師兄。”宣羽歎了一口氣,終於是下了決心用力把墨雲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了。
墨雲哭了這麼久,已經沒有了力氣,就不發一言地靠在宣羽寬廣溫暖的懷抱中。宣羽的右手還在一下一下輕撫著墨雲嬌巧的後背,良久良久,墨雲竟然在這溫暖的懷抱中哭睡了過去。
宣羽盯著懷中嬌美傷心的少女,緊閉的雙眼透著傷感,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不時掉落一顆滑過少女如玉一般清雅絕美的麵龐,讓人頓生滿懷憐惜。宣羽又是長歎一口氣,右手托住墨雲的後背,左手抄到墨雲的兩腿膝彎下麵,將墨雲輕輕地抱了起來,往墨雲的房舍走去。
路上,宣青宣飛宣明等人都上來悄聲問道:“小師妹怎麼樣了?”
“不大好,在峰頂吹了一上午山風,這會兒哭睡過去了。我先抱她回房休息吧。”
眾人紛紛點頭。
午飯,墨雲沒有睡醒也沒有吃,到得下午,就燒了起來,迷迷糊糊地一會兒說“爸爸,媽媽,我想回家。”,一會兒又說:“師兄,你怎麼還不來接我?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嗎?”那哀傷欲絕的語調聽得圍在床邊的眾位師兄都覺得心酸。最癡迷醫學藥理的二師兄宣月忙活了一會便熬了一碗祛風寒的藥端來,大師兄坐在床頭將墨雲扶起來用左手攬在懷中,讓墨雲背靠在自己肩膀上,右手端著藥碗一點點的喂給墨雲喝。無奈墨雲迷迷糊糊中淨是想著要回家找爸爸媽媽,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喂藥給她喝。
眾師兄麵麵相覷,宣明便去拿來一根手指狀的長條酥餅,輕輕去碰墨雲的小嘴和玉齒,宣青更是端了一小碗蜂蜜,用小刷子蘸著蜂蜜去刷墨雲有些失去血色的嘴唇,果然墨雲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似是很喜歡蜂蜜的甘甜滋味,宣羽趕忙端了碗湊到墨雲的小嘴上,墨雲終於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喝了幾口,大概覺得苦,又皺起眉頭。宣青趕忙拿了小刷子繼續往墨雲嘴唇上刷蜂蜜,墨雲伸舌舔了舔蜂蜜,再次開始喝了起來。這碗藥雖然喂得比較累,可終究還是成功喂下去了。於是眾人長籲一口氣,靈翠峰不缺藥,隻要病人肯喝藥啥都好辦。宣明見手中的酥餅已沒了用途,轉眼就塞到嘴裏嘎嘣嘎嘣吃掉了。宣羽將墨雲放下,宣月又去端了一盆溫水來,用幹淨棉布蘸了溫水,給墨雲不停地擦拭著額頭降溫。不一會兒,這工作就被宣羽接手過去:“我來吧,師弟你歇會兒。”“嗯,我不累。”宣月為人也是很好,平時不大愛說話,就是癡迷藥學,靈翠峰但有任何一人生了病,宣月都會積極前去治療照顧,倒也頗受師弟們的喜愛。就是本身武功不是太強,一直到現在還隻停留在第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