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幽的聲音既輕且淡，但卻清晰的傳入茯苓的耳中，“她已好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你且出去，莫要驚擾了她。”
“是……”茯苓訥訥頷首，旋即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而金賬則是再次閉合。
凰九幽的目光落在舞妖嬈那傾國絕色的麵容上，回想妖兒昨夜問的那句“我是誰”，他薄唇輕扯，一抹邪魅撩人的笑容在俊顏之上徐徐的綻放開來。
妖兒吃醋了，是吧？這是一個好現象，可是，她根本沒必要吃醋，因為，不管如今的她是誰，在他心裏，她就隻會她而已，不論第一世的妖夕，還是第二世的軒轅天衣，又或者如今這個舞妖嬈，她就是她，不是任何別的女人。
他想，最開始時，他的確被回憶束縛了，有關上古發生的種種，對他而言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經曆，即便那些記憶是既悲且痛的，但也有著無數的美好。
他愛的不是她的外在，不是她的身份、長相、修為、性格，而是她，他的這份愛，不會因為她的改變而改變，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已經確定了這點，因為他相信，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變化，但那最根本的，那骨子裏的東西，還有那靈魂深處所蘊含的，卻是不會改變的，而他所深愛的，正是這些不會變的東西。不是外在，是內在。
但是他想，他的這份感情，興許很難有人理解吧，因為啊，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很複雜、很矛盾的畸形結合體啊。
凰九幽落寞的笑笑，旋即再次躺下了，與懷中的少女和衣而眠。
……
舞妖嬈這一覺睡的既長又久，等她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了。
昨晚興許真的是喝醉了，她記得在結束與凰九幽的談話後，她本是打算閉目養神的，但沒料到，自己這兩眼一閉，竟直接坐在窗欞上麵睡著了。
嗯？不會呀，她明明坐在窗子上，怎麼會跑到床上來？而且……翻了一個身，入目的是一副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衣襟有些淩亂，而自己正枕著男人的手臂。她睫毛輕顫，旋即目光上移，視線掠過男人完美的蝴蝶穀，然後來到那白皙修長而優雅的頸項，隨即，她看見男人幹淨沒有胡茬的下巴，還有那噙著一抹邪笑仿佛在魅惑眾生的薄唇，其次是高挺漂亮的鼻子，以及一雙深邃而波瀾不興的淡漠眼眸。
瞳孔猛的一縮，舞妖嬈的身體一瞬間繃緊，她像一個炸毛的刺蝟，嗖地一下躥了起來，並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狠狠瞪著眼前這名一個勁兒邪笑的血衣男子。
“凰九幽，你怎麼在這？”最怪的是，兩人竟然躺在一張床上，雖然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頂多因為睡了一夜有些褶皺而已，她知道兩人什麼也沒發生，可這一次，卻是舞妖嬈有生以來，頭一回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張床醒來，這感覺新鮮極了，簡直不要太刺激。
凰九幽側臥在床上，他慵懶雍容的笑睇舞妖嬈，並近似理所當然的開口道：“當然是陪你睡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