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委屈，壓抑……各種繁複的情緒交織，彙集到了身體的某一處，酸酸的，苦苦的，澀澀的。
她想哭，眼淚跟著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秦陌霆看她流淚，不由慌了起來，她哭得這麼傷心，他伸手去擦她眼淚，可怎麼也擦不完似的。
“別哭了。”
他最後束手無策，俯身低頭一點一滴吻去了她的眼淚，鹹濕的滋味，她哭得他心也難受了起來。
“老婆，這麼些年來，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要是我早點……”
秦陌霆歎了口氣，“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越說，顧晞嵐流的淚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哭越起勁。
“隻要你別哭，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頭疼不已，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他長這麼大跟女人相處的經驗太少，更別提學什麼哄女人的甜言蜜語了。
顧晞嵐眼淚流得沒那麼急了，可一時半刻也收不住，“我要跟你離婚。”
他以前對她態度那麼惡劣，現在在得知睿睿是他親生兒子了，就百般討好她，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睿睿。
“這個不行。”
秦陌霆果斷拒絕。
別說合約沒到，就是合約到了他也會另外找辦法毀約，不給她離婚的機會。
好不容易占了名分，這外頭還有不少男人對她虎視眈眈，他才不會犯傻將這麼好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
“我就知道，還說什麼都答應我，騙子，大騙子。”
眼見顧晞嵐又隱隱要大張旗鼓開哭，秦陌霆的頭更疼了。
他今天才知道她還能拿眼淚當武器，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他舉手投降。
“除了這個，別的我都答應你。”
這是底線，秦陌霆豈能輕易退讓。
“我隻想離婚，別的什麼也不想要。”
人真是貪心的動物，在得知他是睿睿的生父之後，她下意識渴望更多，甚至想要獨占他的心，想要他的愛。
她不想他為了睿睿，跟自己在一起。
秦陌霆這下也黑了臉了，好言好語說不通，還一再挑釁他的底線，離婚，離婚這兩字能隨便說的嗎？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生怕自己一個衝動會忍不住掐死她泄憤。
“為什麼想要離婚？”他薄涼低沉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迫人的憤怒，“你還想離了婚嫁給誰？你想要讓我兒子認別的男人作父親？門兒都沒有。”
他恨及了這個女人的無情無義，他對她掏心掏肺，可她從來沒有被感動半分，反而變本加厲羞辱他。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雙眸猩紅，如同一頭嗜血吃人的惡獸。
顧晞嵐沒聽到前半句，隻聽到後半句，他在乎的還是生怕睿睿不認他。
她閉了閉眼，哽咽著道，“是不是隻要我說服睿睿認你，你就跟我離婚？”
“你…….”秦陌霆氣得渾身顫抖，咬牙切齒道，“不可能，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嫁給別的男人的。”
顧晞嵐聞言，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到了一處，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她沒聽錯吧。
“我說我死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改嫁的，你生是我秦陌霆的人，死是我秦陌霆的鬼。”
他真的是被她刺激得不輕，連這麼惡毒的話都說得這麼順暢，其實他真要死了，哪會舍得帶著她一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