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遇到一些熟人耽誤了一些時間,看來你已經有所收獲了,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傘蔭翳下,公冶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潺潺潤聲。

花公公甩了甩帕子的塵土,冷冰地睨著公冶娘娘腔打傘的模樣,陰聲怪氣道:“公冶少主青天白日卻打著傘,看來傳言是真的,你天生見不得光啊……”

這濃濃譏諷意味的話,公冶僅睫毛若蝶展翅般微顫,卻更多是從容自在,他移傘看著花公公彎眸淺笑道:“小毛病而已,倒是勞煩公公一直記著這些瑣碎事情了。”

花公公眸光一寒,倒是牙口利,敢諷刺他八卦愛打聽。

“他可不是記性好嘛……”靳長恭迅速接下,花公公卻忍不下一口氣,卻被靳長恭眼麵手快拉下,斜了他一眼:別給寡人整妖娥子,這隻金龜還沒有上鉤呢,不能得罪……

花公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陛下發火。於是表情一改與公冶的針鋒相對,凝視著靳長恭淚眼汪汪那叫個哀怨幽幽,我見尤憐:陛下,那金龜可是會咬人的,您別被騙了……

咳咳,止蘭瞧間氣氛有些火藥味,適當地輕咳幾聲,順便打斷了靳長恭與花公公之間的眉來眼去。

“想必公子已經實質勘察過了,具體還有何需要整改的,等我們回去再好好商量。現在已接近午時,少主早已設宴在武夷山款待諸位。”止蘭打著圓場。

牧興聽著他們一來二去的談話,一副平頭老百姓我沒有見過市麵的怯場模樣,他暗暗咽了咽口水,暗驚道:這革公子到底何許人也,竟然能得到公冶少主的如此看重,更讓他心髒都嚇得快停止的是,那名紅衣白麵身份為奴的妖孽男子,他咋比他家主子還大牌難搞,竟敢如此放肆頂撞公冶少主?

見他們移步欲走,牧興淚奔,他真的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少、少主……”牧興弱弱地喚了一聲。

公冶聽到這聲比貓叫強不了幾分的聲音,柔軟的視線不偏不移地落在牧興身上,光華流轉:“可是牧興,一區礦產的窯工長?”

一個激伶……沒想到公冶少主竟然認得如此沒有存在感的他,牧興頓感受寵若驚,口舌不清:“是,是小的。”

“牧興,如今礦場正始開采,你為何會來到這裏?”止蘭身份十二區代理執事,不由挑起責任出場詢問道。

“小的,這是……呃小白這次是代表十二區的所有人特地前來感謝公冶少主,還有幫助我們甚多的欽差大人,這裏是一張萬名簽署的感謝書,咱們這些窮人無錢無物的,買不起好東西,就隻想到這麼一個笨主意來表達這份激動與感激,能不能請少主替小的轉交給欽差大人?”

牧興一片赤子之心,眼露純然般的感謝,卻讓止蘭這種淡然溫文儒雅的學士感到心搐般蛋痛。

這債都由他們背,但好處卻全落到那狡詐的永樂帝頭上,任誰都不會覺得多高興吧。

“牧大哥,正好小弟也認識那位欽差,你且安心回去吧,我與公冶少主一定會替你送到的。”靳長恭視線滑過他手中的萬名書,收起笑鄭重承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