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總是當壁花景觀的華韶和尚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便打碎了她的漫不經心。
“那個蓮謹之是你的什麼人?”
這句問話果斷地讓靳長恭想笑也笑不下去了,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道:“師傅,你要不要這麼明察秋毫啊。”
看來,他已經知道剛才她離開是去幹什麼了,不過他的問話她該怎麼回答呢?
是她什麼人?男寵還是下臣呢?
這麼說也就意味著她必須坦誠自己以前的身份,或者,她還是先編個謊來暫時拖延呢?
坦誠一切,老實說她還真沒有信任他到這種程度。
可是編個謊來騙他,她又覺得很麻煩,畢竟撒了一個謊就必須拿一千個謊來圓,她覺得她肯定沒有這麼多耐心來圓謊。
話說,麵對那一雙子夜般沁透著清心寡欲,卻對她毫無保留的眸子,她發現要對他扯謊隱瞞,竟有些張不開嘴。
“師傅,明日便是聖子決賽,你能不能替我安排一個身份,帶我一進神廟呢?”最終,她還是很孬地挑了第三個選擇轉移話題。
華韶平靜無波的雙眸看了她半晌,然後移了開去。
“好。”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去神廟,也沒有繼續剛才那個問題,僅簡單地滿足了她的一切願望。
靳長恭聽到那一個“好”字深吸了一口氣,竟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好像對了一件很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她對她諸多疑慮,一直不肯完全地相信他,而他除了對她隱瞞一些事情外,一直全心全意地為她著想,靳長恭想,等她這次解決完流失之地的事情後,一定好好地對他坦白一切,同時她亦希望他也能夠將一切真相告訴她。
黑子跟單家管事戒在到達貨集後,便談妥了後續手尾的活路,之後搬運工的行程便可以離開了單家商隊,雇傭合同結束。
要說單家對於暫時雇傭的下屬到底也是大方,除了一開始談好的勞力搬運價格,還每人免費贈送了一次房租費用,免得他們一眾人因為舍不得錢財露宿街頭。
搬運工一般來說都是階級最底層的普通勞力,他們賺的錢既辛苦,又低廉,所以一般搬運工即使剛賺得了一份“工資”也不會舍得拿去投宿,大部分寧願隨便找一處角落歇息一夜,到底不是有錢人金貴的身子,誰又顧忌得了那麼多。
所以,能夠投宿客棧一夜,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種享受……
靳長恭是跟華韶和尚被分到了同一間房。
雖然單家有錢有勢,倒也不會揮錢如土地替他們這些搬運工一人包一間客房,況且客棧的一、二、三等房間數量有限,既使是這無雙城這一所容量超大的客棧上下亦不過一百多間房而已。
他們自然住的是那種最普通的三等房,這種房間一般排放著一列臥鋪,大概能夠空納五、六名成年男人平躺而眠,反正搬運工們都是一群男人,所以大家睡在一個通鋪房間休息一夜,純屬平常。
可是穆梓易知道靳長恭是一個女人,所以他在房間安排上特地允許讓她一個人單獨睡,而原本該睡她那一間的幾個人則分散開來去另外的房間鋪裏擠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