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她最基本的信任,也就是僅存的一絲信任,在這一刻,盡數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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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皇上,你要相信臣女,臣女沒有說謊啊!”君莫挽已然不再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簪釵在頭上搖搖欲墜。
“你沒有說謊,難不成,會是哀家的女兒說謊嗎?!”久未言語的太後終是道了一句,她眼裏閃過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卻是轉瞬即逝,沒有人注意到。
詩念傾斂聲,這太後說話真是一針見血,給君莫挽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
“沒有……沒有……是這個婢子,是她!是她說是詩三小姐的!”君莫挽直接把憐兒推了出去。
“小姐……”憐兒睜大了眼睛,好像是不相信君莫挽會拿她當擋箭牌。
她咬了咬唇,顫顫巍巍的說:“是……是我幹的,和……和我家小姐沒關係!都是我幹的!”
如果她說出來,想必爹娘定會遇到不測。
她忽然起了身,朝柱子撞去。
“等等……”皇上想說什麼,卻已經不管用了。
嘭——
再看去,已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啊——”有些膽子小的世家小姐已經捂住了眼睛叫出來,甚至有一些在那裏吐著。
詩念傾蹙了蹙秀眉,捂住了穆易星和玉兮的眼睛。
“來人啊!快把這裏收拾幹淨!”盡管是一片混亂,可畢竟是服侍皇上多年的人,小德子還是趕緊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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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憐兒的屍體已經被抬了下去,可是現場還是有幾灘血跡。
“罷了,本宮也乏了,今日這宴會,就算了吧。”太後扶了扶額頭,說罷,便由宮人扶了去。
問安畢,眾人皆是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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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蕭攥緊了拳頭。
秦衍風是她最疼愛的侄子,而詩念傾是他喜歡的人,她當然,要護她周全。
隻是,沒記錯的話,詩念傾出生的那一年,額娘正生了一場大病,沒人能醫,人心惶惶。
而詩念傾一下生,本是冬季的輕染城一瞬間,桃花齊齊開放,雲霞映紅了半邊天,而額娘的病,也在那一天,痊愈。
都言這詩三小姐是神仙下凡,必會給輕染城帶來好運,皇上也因此將李環皖封為了一品誥命夫人。
但不過一年,詩念傾被查出廢物體質,麵上便再沒人敬她。
可如今,為什麼,她卻隱隱覺得,詩念傾,不再是一個廢物了呢?
至少,她不再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了。
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吧,如果能拉攏詩念傾,那便再好不過了。
秦寧蕭對她那個處處忤逆她的弟弟,秦既,若不是她實力不及他,又怎會讓二弟失了性命!
骨節咯咯作響,她搖了搖髻上簪釵,欲回宮,卻被人叫住了。
“長公主且慢。”
秦寧蕭測眸一看,是詩念傾,她身邊的玉兮與穆易星已經回了。
詩念傾行了禮,又道:“今日一事,多謝長公主相助。”
聞言,秦寧蕭綻出一絲笑顏,道:“無妨,若是言謝,不如陪本宮到宮中一敘,本宮一個人也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