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牛家村外,那道天澗外,一輛馬車停在了那裏,林惜緣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被搖醒了,耳邊傳來牛笑戈的聲音,“初九下來搬東西,咱們到了。”
林惜緣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臂,從溫暖的車廂裏爬了出來,看到牛嘯天和牛笑戈正從車廂後部往外搬著東西。毛宗仁,小臉被寒風凍得有些發紅,顯然三人已經幹了一會兒。
“阿爺,咱們到了?”林惜緣一邊問著牛嘯天,一邊跳下馬車。
“到了,待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咱這牛家村了。”牛嘯天也許因為是回到了故鄉,原本終年嚴肅的臉上露著慈祥的神情。
四人將馬車搬了一空,牛笑戈將馬匹解了韁繩,放走了。而那輛載了林惜緣他們一路的馬車被牛笑戈藏到了白色雪山的一條小溝裏。
四人一人背了一點東西,順著那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天澗中艱難的行進著,林惜緣背著那個大桌化作的方木塊,木塊僅比天澗窄一些,隨著林惜緣的走動,木塊在山石不斷地碰撞著,發出倥倥的聲音,林惜緣抬起頭,仰望著放佛看不見頭兒的山石,林惜緣拽了拽在自己前頭的牛嘯天問到“阿爺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牛嘯天朗聲說到“快啦,再堅持堅持。”由於山太高了,山澗裏卻黑黢黢的,不時有碎石從高高的山石滑落下來,“小子們,都看著著點,別被流石傷了。”牛嘯天走在最前麵,聲音在這狹小的山澗間顯得怪異無比。
林惜緣有些害怕,緊了緊後背上的方木塊,不時看看前方,不時抬著頭看看上方。
就這樣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林惜緣終於看到了前方傳來的一絲光亮,此時山澗也逐漸開闊起來,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山澗終於徹底開闊起來,抬頭也能看到蔚藍色的天空。
牛笑戈突然開始奔跑起來,他身上的東西最多,頭頂著書架化成的紅棕色木球,背上背著四人的衣物包袱,腰間挎著那把長刀,這些東西把本來就渾圓的牛笑戈埋沒的看不見本來的身影。
林惜緣也跟著牛笑戈跑了起來,毛宗仁雖然隻有八九歲,可是有著家裏武學把式的底子,也跟著林惜緣他們跑了起來,牛嘯天捋著拍著山石大笑道“你們都慢點,有的是時間。”
林惜緣他們卻跑地更加飛快,突然牛笑戈止住了步子,一下插入泥土中,林惜緣畢竟修煉的時間太短,一下子撞在牛笑戈的身上,要不是那包鼓鼓的衣服包裹林惜緣準得撞得七葷八素。
向後退了兩步,林惜緣抬頭一看,就感覺像是一瞬間進入了人間仙境一般,雖然沒有壯美的景色,但那小家碧玉似的美景更能讓人感覺到放鬆,那一排排屋舍錯落有致,眼影在一片朦朧薄霧中。
林惜緣看著眼前的美景,仿佛卸下了身上重重的擔子。“好美啊!”林惜緣不禁喊到。
毛宗仁比林惜緣晚了幾步,此時趕過來也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色。
三人就蹲坐在那道已經變大很寬闊的山澗口,靜靜地等著牛嘯天的到來。
山風將村子裏的嫋嫋炊煙吹拂到山澗口,林惜緣挺著小鼻子聞了聞,“好香啊,牛大哥,我好餓啊。”
牛笑戈用肉肉的拍了拍林惜緣的頭說到“沒事,待會兒就到家了。”
就在林惜緣他閑聊時,牛嘯天顫顫巍巍的從山澗口走了出來,已經幹枯的麵龐被淚水打濕了,兩行淚水肆意的流淌著。
“我牛嘯天終於又回來了,這次我再也不走。”牛嘯天哽咽的說到,接著站在山澗口一時間,竟不敢邁步前行。
“牛大哥,阿爺怎麼哭了?”林惜緣問到,牛笑戈沒說什麼,隻是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長刀。
見牛笑戈沒有理自己,林惜緣又轉頭看了看毛宗仁,哪知平時話最多的毛宗仁,此時像個啞巴一樣,隻是直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小村莊。
林惜緣沒有辦法,隻能走到牛嘯天的身邊,一同和牛嘯天呆呆的看著遠方。
牛嘯天說到底也是見過一些風浪的人,終是收拾好情緒,用有些發白的衣角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說到“咱們走吧,回家。”
說著,牛嘯天獨自,往山坳裏走去,林惜緣三人趕緊跟上牛嘯天的腳步。
終於林惜緣一行人停在了村西頭一間很大的院子前,此時小院的屋頂的煙囪上升起了嫋嫋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