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滅了周國,許是和我父王有些關聯,但他的原因占據並不是很大,而是……”
下針的動作微微一頓,李悠然的溫眸蒙上一層陰鷙,抬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思緒不免沉入到往事之中。
“我曉得了一個秘密,那個秘密,是不能見人的。”
周國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如今,這個錯誤也該結束了。
“你又知道了什麼?”
其實李悠然的心思白鈺多少也猜的透,本以為她隻是為了報仇,可是如今看來,此事並不單純。
“本來,我是周國的女君也就沒什麼,這個錯誤延續到我這裏,也便沒了,可是如今,繼位的是我長姐。”
溫眸之中倏然掠過一道厲光,燭火在眸中跳躍,在黑夜之中顯得異常詭異。
“旁人都行,唯獨我長姐不可以。”
父王做下了那等事,還想讓旁人給他擦屁股,天底下怎會有那等好事。
深吸一口氣,李悠然努力穩下躁動的心,將心思都用在縫製小衣裳上。
“總之,周國非滅不可,這背後的原因,待滅了周國,我再說與你聽。”
現在說,太早了。
見她坐在那兒縫製衣裳,白鈺垂下眼眸,胸中心思千回百轉,隻得將目光放在搖籃之中。
“罷了,你不說便不說,不過,不要意氣用事,有些事情,還需要追根溯源,否則,便是做下了你日後也是要後悔的。”
針在頭皮上刮了刮,李悠然頭也不抬。
“放心,唯獨這件事,我從不後悔。”
見她是下足了決心,白鈺便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也就不勸了。
回府之後,下人忙將糖箱給接了過去,安置到一旁,國公夫人端上早就準備好的薑糖水。
瞅見爺倆麵上紅潤,國公夫人不覺挑了挑眉梢。
“今兒個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瞧你們一大一小的,倒是心情好的很。”
起身坐在一旁,將韓明鸞抱進懷裏,小口小口喂著薑糖水。
“慢些喝,別嗆著。”
端坐在高堂上的任衍,笑眯眯看著外孫紅撲撲的小臉。
“今日,我和鍾錦繡夫妻倆吃了一頓便飯,鸞兒和他家那小娃娃,玩的很是開心,這才晚歸。”
乍聽到鍾錦繡的名號,國公夫人一愣,皺眉望了過去。
“你怎和她打上了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中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她。”
“你都多少年沒理過朝政了,而今,是想插一手了?”
否則,他怎會心血來潮的和她接觸?
多少年了,朝中多少王公大臣請他出麵,他都一口拒絕,而今反倒是興高采烈的和外來戶打交道。
想到這兒,國公夫人便冷下了一張臉。
冷冷瞥了一眼笑嗬嗬的國公,“我可聽說了,那女人可不是個善茬,你別一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套兒。”
“我這是在給鸞兒找一個靠山。”
放下手裏的空碗,任國公挑挑眼角,眼底彌漫上一層算計。
“咱們兩個年紀大了,還能護著鸞兒幾年?”
話題一挑起來,國公夫人便黯淡了下來。
望著肖像女兒的外孫,眼眶頓時酸澀了起來,強忍著心底的苦,抖著手為鸞兒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