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杯下了肚,嚴玄抿了抿嘴,放下了茶盞,奇怪的目光看向白鈺。
“我也沒覺著,你泡的茶和我泡的茶有什麼不同,為何國公卻說兩者差距甚遠?”
不一樣都是茶水嗎?難道還能煮出花來不成?
瞧他望著茶翁一臉深思的模樣,白鈺忍不住嘴角上揚,伸手將茶翁取了回來,放回茶台上,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
“你如牛飲一般,自是品不出茶的好滋味來。”
重新斟茶,推到他的麵前。
“這一次,你慢慢的品,讓茶湯流過咽喉,仔細感受它的滋味。”
按照白鈺所說,嚴玄小口小口抿著,可最後他實在耐不住性子,一口給幹了,皺著眉頭連連擺手。
“這不還是一個味道嗎?”
覷著空空如也的茶盞,白鈺忍不住搖頭失笑,徹底對他放棄了,直接從下方取出一個海碗來,整整倒了一大海碗。
“這回,你可夠喝了?”
別看嚴玄掌管狀元樓多年,可骨子裏還是向往江湖的豪爽,隻是被拘在這狀元樓。
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就得知道他們什麼規矩,硬逼著自己學習那套狗屁規矩。
到底不是從小就練就的,所謂畫皮畫骨難畫形,說的就是嚴玄了。
端起碗來,就大口大口喝著,隨後痛快的一抹嘴巴。
“這樣喝多痛快!”
挑眉瞧著那海碗,白鈺嘖了一聲,“可惜了我這壺好茶。”
嚴玄臉色一僵,目光瞬間變冷。
“你什麼意思?”
此時李悠然已經看完了嚴玄送來的東西,手中拿著的一張畫像,便是當朝翼王的樣貌。
“從麵貌上來看,這翼王長的倒還算是陽剛有氣度。”
簡單的一句話,就引來了白鈺的側目。
“我來瞧瞧。”
接過畫像,在看到上麵的男人時,眸光微微閃爍,眸中是一片冰冷,轉而就放在炭爐上,任由其灰飛煙滅。
“不過是一張刻薄麵孔,有何陽剛可言?”
眼瞅著他將畫像燒了,又若無其事的將銅壺坐上去,李悠然頓時就笑眯了眼,展開折扇輕笑著。
“你這人,動不動便要掉進醋缸裏,我若是忙著旁的事,可沒空把你給撈出來。”
抬頭朝她淡然一笑,白鈺重新烹茶。
“咱們府上以前隻開過藥堂,可不是賣醋郎。”
細細瞧著他眼底的波動,李悠然的一顆心都暖了起來,緩緩收起折扇。
“好了,方才我是逗你的,何必與我較真?”
將茶盞放到她的麵前,白鈺回以一抹調笑。
“知道你是在引我吃醋,我若不吃了這碗醋,你可要不高興了。”
“知我者夫君也!”
看她敲著折扇,眉開眼笑的樣子,白鈺目光倏然變得溫柔,嘴角噙著一絲溫笑。
“好了,說正事,你這幾天把朝中錯綜複雜的情形捋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宮了吧?”
“還不成。”
“為何?”嚴玄側臥在榻上,一手搭在膝蓋上,捂嘴打著嗬欠口齒不清的問道:“你都賴在我這樓裏幾日了,房錢也不交,是想在這兒養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