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玄忽然又加了一句,“當然,除了那幾個漿洗縫補的婆子以外,且她們還都是住在外宅,根本踏不僅內宅一步。”
見著李悠然沉思的模樣,眸子裏麵透著一抹詭異,白鈺起身走到架子前,挑選著要衝泡的茶葉。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什麼?”
嗅了嗅茶翁裏的茶香,白鈺轉身看向嚴玄,唇畔掛著一抹淡笑。
“他喜歡的並非女子。”
被這個大膽的假設給驚著了,嚴玄好一會才緩過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將他臉上的堅定看在眼裏,白鈺又轉身挑選了茶葉,再三挑選之後,終是確定了碧螺春,拿著茶翁坐回茶台前。
目光都放在了茶葉上,不去看嚴玄的神態。
“你派去吳新雲府上的探子,可是男子?”
“是……”
剛要回答,嚴玄倏然發現自己鑽了他的套了,不覺皺起了眉頭,倏然坐直了身子。
“你想說什麼?”
將洗茶的茶水倒在茶台之上,氤氳霧氣升騰而起,彌漫在兩人之中,卻是遮擋不住白鈺銳利的視線。
“你多久沒收到吳府的消息了?”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頓時悄無聲息,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嚴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經他提醒,嚴玄細細回憶著,倏然渾身緊繃,周身氣場瞬間森冷。
他已許久不曾接到過吳新雲的消息了,若非今日白鈺提醒,他還當真要忘記了。
畢竟狀元樓手底下的探子許多,實在是不能統統記住,偶爾也會有那麼幾個漏網之魚。
看到嚴玄逐漸冰冷的麵容,白鈺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洗過了茶,又重新注入水,白鈺勾唇一笑。
“我若是樓主,此時便會如往日一般的不動聲色,等任國公參了吳新雲一本後,那人自然會回來為他打探消息,到時,還怕有什麼問不出來的嗎?”
確實是個好計策,不過,嚴玄怕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另有其他。
進入狀元樓成為探子的人,皆是簽了生死狀的人,此生此世,就連死了,那都是狀元樓的鬼,這是規矩。
如果誰敢壞了這規矩,背叛了狀元樓,那日後他要如何服眾?
至今狀元樓設立幾十年,而無人膽敢背叛,除了他們身上每月要定時服用的解藥之外,最為震懾的,便是背叛者的下場。
輕者淩遲處死,情節嚴重者,更是連個渣滓都不剩,平白消失在這茫茫人間中。
而如今,竟有人以身試法,嚴玄豈能不憤怒。
深吸一口氣,嚴玄倏然起身,看向白鈺的眼神充滿了冷冽的光芒。
“此事是我狀元樓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罷,便撩起簾子信步而去。
剛步出房間,嚴玄便一拳砸在了欄杆之上,緊繃下顎,雙眸散發著熾烈的殺氣,教人不寒而栗。
在外等候的阿三,見到樓主那樣的神色,頓時變得小心起來。
“樓主,公子夫人可是做了什麼事兒惹惱了您?”
像樓主這樣要殺人的神情,那還是在一年前,小姐離開樓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