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2 / 3)

以後她還得再給杏娘供盞長明燈,多抄幾卷經書,保佑她投胎到個好人家,下一世安康清泰。

這空當魏珞已經將匣子打開了。

裏麵既沒有胡僧藥,也沒有金銀首飾,隻放了幾張發黃的紙。紙上繪著人像,因著年歲久了,墨跡已有些模糊,隱約能分辨出是個弱冠年紀的男子。

想必就是杏娘年少時候的知交。

楊妡默默地將紙張鋪平,摞在一處。

魏珞拿起匣子裏外看看,手指分別敲了敲匣子四周,掏出平常用的刻刀,找準盒蓋邊緣用力劃了下去。

刻刀劃過木頭,發出“吱吱”的聲音。

緊接著盒蓋一分為二,露出一方已經發黃的素絹。上麵炭筆描線,朱砂圈點,赫然就是一幅地形圖。

魏珞挑亮燈燭,湊到跟前仔細端詳片刻,肯定地說:“這就是了!”

幾處紅點是天險要塞,隻要設置好機關便插翅難逃。

昏黃的燭光映照在他臉上,似是給他籠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影影綽綽的,唯有那雙黑眸,越發地閃亮,灼灼如皎月。

楊妡凝望他片刻,輕聲問道:“咱們幾時出發?”

“阿妡,”魏珞猛地抬頭,伸手想抱她,可想起自己才剛擺弄了半天匣子,又急忙縮回去,熱切地再喊一聲,“阿妡,我想去西北,想親自帶兵直搗蘇哈木老巢,讓他有生之年再不敢犯邊……隻是會委屈了你。”

哪裏還用他說出口,隻瞧他散發著光彩的神情就知道他有多渴望帶兵打仗。

楊妡唇角彎了彎,溫柔地道:“給我七八天的工夫把家裏收拾一下便可啟程。我不委屈,咱們約定好了,走到哪裏都是要在一起的。”

“不用那麼急,先把京都這邊事情了了,我還得跟王爺商議帶多少兵馬,再就……當務之急把這幅圖拓下來,我仔細記清楚了。”

這人,至於嗎,提起打仗就這麼高興?

楊妡微微一笑,將適才那幾張肖像複放進匣子裏,交給魏珞,“把匣子修好了仍放回原處吧,杏娘既然隨身帶著,肯定對她很重要。”

魏珞點點頭。

可半夜裏,魏珞就改變了主意,摟著楊妡低聲商量,“阿妡,杏娘看重的想必是那些肖像,不如另外找個新匣子盛著,這個我還有用處……要不就稍等些時日,然後再物歸原主。阿妡,你看行不行?”

月色明亮,將院子桂花樹的影子打在窗戶紙上,像是勾勒出一幅水墨畫。

魏珞聲音醇厚低柔,帶著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畔,在這樣的夜裏,比外麵的春風還讓人沉醉。

楊妡窩在他懷裏,歎一聲,“好。”

魏珞安慰她:“不會白白驚擾杏娘,等事成之後,在她墳前燒些紙錢供上三牲,或者替她做場法事也使得。”

楊妡應著,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連好幾天,魏珞沒有去軍營,而是天天往瑞王府跑。

楊妡開始打算往寧夏去的事宜,首先便是要帶的人。吳慶跟吳嫂子有三個兒女,小孩子經不得車馬勞頓,不如留他們看守屋舍。

晚釣經管著京都的鋪子,而青菱這個月換洗沒來,說不定有了身孕,也沒法長途跋涉。

剩下六個丫頭,楊妡想都帶著。

至於物品,那些粗重的桌椅床櫃不必帶的,被褥帶幾床現鋪的就行,茶碗杯碟帶一套用慣了的,而藥材都要帶上。

楊妡一邊合算著一邊記在紙上。

而外麵,紅蓮正跟泰阿說話,“……爺帶回來隻匣子,看著挺精巧的,就是掉了漆,能不能找人把先前的漆去了,重新刷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