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風聽著悅鐸的話,又哭起來,隻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妹妹哪裏用受了這罪。前幾天我院子裏春曉還說差點被蜂子蟄了,我一時竟沒仔細問是在哪裏遇到的。若是能多想一些,想必問清了也能免了這起子災事。”
悅鐸忙翻過去安慰盧風:“姐姐不必自責,這都是沒法子的事情,況且我又不疼了。那花宴不去也罷,又不是什麼好事。”
扶風看著盧風的唱念做打,竟把事情扯開了說,倒叫自己不好開口問。隻是自己好歹在表演界摸滾了幾年,哪裏分不清盧風是不是真心,有沒有表演的成分。也罷,木已成舟,說什麼又能有什麼用。當下也懶得再看盧風表演,和悅鐸說了幾句話便辭了。
扶風轉道來到玲瓏院裏,玲瓏正在研究用青桃釀酒的方式,一簍子青桃放在門邊。扶風看著玲瓏拿著本書在看,就笑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三姑娘居然要研究學問了。”
玲瓏看到是扶風,麵上就帶了笑,手中的書冊隨手就扔在了桌子上。笑道:“你怎麼過來了,太太昨兒個不是說不讓出門,回頭知道了又得拿你丫頭做垡子。”
扶風嗤笑:“姐姐說的是真心話?”
玲瓏哈哈大笑:“就你是鬼精靈!”
扶風與玲瓏一向都對淩太太的手段和意圖了解得很,在沒有實現轉化為價值之前,也不至於狠得罪了去,誰知道哪個丫頭會有什麼造化。
扶風坐下來後,玲瓏給扶風切了牙桃肉,扶風不伸手去接,隻張大了嘴巴等著,氣得玲瓏騰了一隻手就往扶風背上拍去,“怎不去床上等著我來喂!”
扶風嘴裏吃著桃肉,眼睛眯了又眯,根本不搭理玲瓏的話,滿足的哼哼:“好甜好甜!”
玲瓏是又氣又笑,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活寶!”
扶風愜意的靠在玲瓏的矮榻上,隻等著玲瓏喂自己吃桃肉,半晌不說話,隻覺得和玲瓏在一處,不說話也覺得渾身妥帖。
半晌,扶風輕聲道:“前天盧風院子裏的春曉差點兒被蜜蜂蟄了!”
玲瓏正削著青桃,聽到扶風的話,手上一頓。想想,幹脆扔了手,叫丫鬟們收拾了,這才擦了手,輕聲的道:“我已經猜到了。”
扶風有些難過,道:“真就值得這麼拚命嗎?我們一處長大,這份情還比不過那虛無縹緲的宴席?”
玲瓏冷笑:“你把你自個兒的情看重了,人家可沒把你放在眼裏,昨兒個是木棉那丫頭機警,不然今兒哭的怕是你。”
扶風長長的吐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未曾安排你去,可惜,隻想著死生與你一道,倒也不枉這一生姐妹情。”
玲瓏有些動容,輕聲道:“你我不必一處,隻消你好好活著,你我的情就還在。”
扶風心裏大動,眼淚差點流出來,玲瓏想必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此番話怕是拐著彎兒勸自己,若不是昨兒自己被木棉等聲聲喚著,怕是自己已存了去意。玲瓏何曾不了解自己的性子,她一向是個眼睛清的,自己倒是比不上了。
玲瓏見扶風替自己擔憂,就故意道:“你也不必得意,哪裏知道你去的就是好處,好歹我還能躲一時是一時呢。”
扶風斜著眼睛橫玲瓏,“姐姐嘴巴一時得不了爽快就是不舒服是不是?”
玲瓏懶得搭理扶風,自個兒去尋了書看,扶風扯著脖子喊,“給我翻本遊記!”
玲瓏隨手扔了一本,扶風靠在榻上,沒翻幾頁就睡了過去。
玲瓏見扶風睡著了,歎了口氣,尋了張薄毯子給扶風小心的蓋上了。看著榻上安安靜靜閉著眼睛的扶風,玲瓏心裏很是擔憂。這丫頭太過於重情,心又善,隻怕日後要吃苦。又長了這般妖孽模樣,若是有些能耐的人家還好,一般兒些的人家,怕是露個麵兒便再護不住的。隻是長成這個樣子,哪裏就能落到普通人家了,隻盼著能得個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