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腦子裏的畫麵還定格在方才驚心動魄的那一幕,現在的他已經足以讓人去仰視。
十四臉上的那絲驚喜也漸漸褪去,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隻是細細看去卻發現琥珀色的眼眸深處藏著些許的失望和心痛。
我的心底忽的一抖,那日他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我是如何的淒慘狼狽,如何的歇斯底裏,如何的陰險狡詐……
|“告辭了!”我福了福身子,對著水仙道:“走吧!”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的勇氣站在他的麵前,他眼裏一點一滴的情緒都能擊碎我所故意偽裝的那份堅強。
”既然遇到一起,何不小酌一杯?”十四伸手攔住我,臉上的神色自然、純粹,好像我們之間本該如此。
”算了,我……“
”前麵是九哥開的酒樓。“他沒有等我說完,率先向前走去。我無力的歎了一口氣,逃避總不是辦法。
”你先回去吧!”我打發了水仙回去,小跑著跟上他。
我們一路上七拐八拐,漸漸遠離了嘈雜的人群,眼前的風景也豁然開朗起來。
“不是去酒樓嗎?”我止住腳步打斷他,遠遠望見一個馬車停在那裏。
“帶你個地方!”十四說罷牽起我的手指,“玫瑰開了!”
“十四爺請自重!”我甩開他的胳膊,收起手指,上麵還殘留著方才溫熱的氣息。
他的神色一緊,繼而自嘲的笑開,“你如今是怕極了我!”
“沒有!”我下意識的出口反駁,我不是怕極了他,既然當初選擇結束,又何必去糾纏不清。
“你最近過的好嗎?”十四轉開話題,沉沉的歎了一聲。
“很好!”我答的斬釘截鐵,自己選擇的路如何不好?
“四哥說你因為失去孩子得了失心瘋,你如今又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他雖是問句,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疑惑。
我卻聽得微微一愣,離開之後我沒有去刻意關注貝勒府裏的事情,一來是不想給天對會的那些人留下什麼把柄;二來,有些感情一旦找到出口就會決堤,我必須忍耐,必須壓抑!
隻是,四阿哥即是寫下休書,就要報備給宗人府,十四應該知道的,又怎麼會這樣問?
難道?!
我心裏一驚,他怎麼會?!我當初之所以走的如此決絕,除去為了借助天地會的力量幫助哥哥,幫助他爭奪皇位。另一個原因就是如果一旦東窗事發,我不想連累他!
“在想什麼?”十四突然抬高了聲音,“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啊?!”我被他驚的一愣,勉強扯了幾下嘴角,“我不太舒服!”
“你到底怎麼了?我突然發現我真的看不懂你!”十四一臉沉痛的盯著我,眼睛裏的無奈、壓抑毫不保留的展現在我的麵前,讓我無力招架。
眼睛一酸,為什麼我們之間要有這麼多的紛紛擾擾,曾經的感情,現實的無奈,以及未來的有可能出現的爭鋒相對。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條條雜亂的藤條,死死的盤繞在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