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壞女人,我寧願你很我,以後不要在理我。”我強迫自己去直視他的傷痛和無奈,緩聲道:“既然當初我們選擇放手,以後就徹底淪為陌路。
他看了我片刻,眸子裏的感情漸漸深藏起來,平聲道:”我可以不理你,隻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如此打扮?”
“這個就不用十四爺去操心!”我不想在跟他繼續糾纏下去,冷著聲音告辭:“我身體不舒服,回去了!”
“自古女人不得幹政,我不希望你卷進朝堂的風雲!”他的話似提醒,似警告。我苦笑一聲,加快了步子。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庵裏,鄔思道正站與院內。他依舊是一襲月牙色長袍,卻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溫文爾雅,堅毅的脊背在冰冷的石牆上映照出筆直的剪影。
“鄔先生!”
他的身子一動,緩緩轉過頭,臉上的神情有些蒼茫,“回來了!”
“恩!鄔先生有事?”我輕笑了一下,坐在石凳上。
鄔思道正了一下神色,淡墨色的眼眸變的深邃起來,透著濃鬱的漆黑。湊近我,壓低了聲音,“康熙今日在早朝上提出來要禦駕親征!”
要禦駕親征嗎?!我心裏一時有些紛亂,興奮、期待,卻又恐懼!
“你是猜的,還是真有內幕消息?!”他又接著問了一句,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決定了嗎?”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心裏卻早就雜亂如麻!
“還沒有! ”他歎了一聲,“許多大臣雖是主戰,卻也並不同意康熙禦駕親征!”
“意料之中!"我也隨著他輕歎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可有辦法?”
鄔思道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順其自然吧!”
“我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如何順其自然?”我冷哼了一聲,“你去把康熙要禦駕親征的消息散播出去,西北的事情也要添油加醋的傳回京城。”
他了然的低下眼睛思索了片刻,最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行!”
說罷鄔思道也不再遲疑,快步去了。
“紅纓!”我喚了一聲紅纓,“把我的刺繡拿來!”
我輕輕的撫過絲帕上的每個針腳,想起十三的話,不知道四阿哥的身上是否還帶著那個醜陋的帕子。
腦子裏浮現出四阿哥冷著臉拿出絲帕的情景,心裏微微泛起甜蜜的味道,轉而又升出一絲無力的悲涼。
“小姐?”水仙端著茶壺走近我,“這麼冷的天怎麼在外麵坐著?”
我接過茶壺,為自己蓄滿茶盞。嫋嫋的白氣模糊了我的視線,閉了閉眼睛,拿起絲帕遞給水仙,抱怨的哼了一聲,“我為什麼總是繡不好?”
水仙掩嘴笑了一下,“小姐隻要用心去繡,總能繡好的!”
“是嗎?”我撚起繡針,想起我和四阿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手指的繡線恍若也變得鮮活起來,一絲一縷的印在白色的帕子上。嘴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微笑,陽光深處四阿哥狹長的眼睛深深的看到我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