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第二日早上收到的信箋中,乾羽帝便向秦瀟柟提起,他不過是隨意出去探探周圍的地勢,便接連三次被人跟蹤。於是,乾羽帝索性以打探消息的借口,帶著信任的人,徹底消失在大軍中。
乾羽帝這一行為,無疑是冒險的。脫離了大軍的保護,他便是孤軍奮戰,一旦被敵軍察覺了蹤影,縱使南潯兵弱,但麵對大軍包圍,他們不足百人的隊伍,就怎能安然脫險。
乾羽帝在信中還說,南潯國的事不可再這般拖下去,他擔憂太後可能還有其它的計劃,必須盡快解決回宮。還囑咐秦瀟柟,多加留意太後,若是不出意外,這幾日,便會有所行動。極有可能,便是他們的轉機。
前麵的許多內容,秦瀟柟都可以理解。唯獨這最後的“轉機”,讓秦瀟柟怎麼也想不通。
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乾羽帝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朝上,接連幾日都沒有消息,朝野上下都擔憂不已,便是太後,雖說她為乾羽帝擔心必然是不可能的,但也著實為這事煩惱不已。
不知真的,太後越是煩躁,秦瀟柟的心情便越是好。表麵上憂心忡忡,但仍舊每天出城幫助難民,爭取早日將他們全部安頓妥當。
秦瀟柟現在的身體本就虛弱無比,再加上這連日的勞累與擔憂,好幾次都險些暈了過去。秦瀟柟不想讓人察覺到她身體的情況,傍晚進城之後,秦瀟柟找了個借口將德公公支開,自己便偷溜走了。
此刻,她迫切地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秦瀟柟尋了一個無人的空巷,就那般蹲坐在地上,麵色發白,氣息不穩。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她知道她在硬撐,在用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在開著玩笑,卻不得不這樣做。
她不敢想象,一旦她倒了下去,這滿城的難民,這帝不在朝的大傾,該怎麼辦?
突然,一抹寶藍色的身影闖入秦瀟柟的眼簾,那背影,是那樣的熟悉,使得秦瀟柟顧不得自身的危險,跟了過去。
一路穿過陌生彎曲的巷子,路人越來越少,終於在一座廢棄的廟裏停了下來。
當那人轉過臉的時候,秦瀟柟麵上沒有一絲驚訝。她早已知曉,那人,便是恭親王無疑!
“皇後娘娘真是好膽量,竟然一路跟著臣來到了這裏?”恭親王邪魅的薄唇向上勾起,危險四溢,卻又是那般悠然自在,好似一點兒都不著急。
確實,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秦瀟柟,於他而言,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
“恭親王不也一樣嗎?不在軍中抵禦外敵,竟然出現在臨垚城?”秦瀟柟用著相同的語氣回道。無所謂怕與不怕,她既然已經跟到了這裏,縱使害怕又能如何呢?若他真要在此處殺了她,她難道還有逃得出去嗎?
“軍中?臣一直都在臨垚城中,皇上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恭親王忽然笑起來,那嘲笑中不解的神情一點兒都不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