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蕎還是決定先將這個信息告知將軍府,若能盡早解決這個禍端,她就不用再擔心哪天突然掛掉了。
見到穆將軍和含華長公主時,她微微有些驚訝。在現代,穆堯的父親是個極風趣又有成熟魅力的男人,並不似如今這般沉默;而穆夫人則是個柔弱的女子,被父子兩人保護的很好,年逾不惑仍不失單純,不似含華長公主周身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儀,讓人心生敬畏。
可他們見到褚蕎到來,態度十分的親昵自然,也讓她很快拋開了陌生感,聊著聊著便融入了進來。
穆堯含笑坐在一旁,也不插話,隻是默默為三人倒茶送水,做的樂在其中。
穆將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了書房。穆堯還想留著,被含華長公主一瞪:“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麼,我們聊天也沒你什麼事。”
穆堯幽幽看了母親一眼,還是乖乖跟著走開,不再礙事。
雅歌的事褚蕎不想讓穆堯知曉,怕他會親自處理,糾纏多了難免會生變。此時見得到和含華長公主獨處的機會,她斟酌片刻,便將此事向她說了。
她講的比較模糊,隻是提到某位閨中手帕交聽家中兄長說的,嫦春樓頭牌近期與幾位恩客接觸過多,許多次都對其他人閉門謝客。手帕交的兄長心中不滿,某次正巧遇見了其中一人,派人跟蹤後聽到他們私下講的話並不是燕國的語言。
因為有幾個發音十分奇特,他回家便講笑話似的學給了妹妹,而妹妹又講給了褚蕎。
“夫人,我平日閑時愛翻些雜書,對各國的語言也上了分心。那日聽來的幾句話,正是數年前被大燕滅了的榮國方言。”褚蕎認真道,“我記得當時領兵的是穆……阿堯兄長的叔父,燕陵城內竟然混入了榮國人,我雖不知那位叫雅歌的頭牌是何身份,但總怕會對將軍府不利。”
含華長公主聽後,也蹙起了眉:“榮國當年被滅後,雖不至於趕盡殺絕,但卻下令二十年內不許進入我大燕。你若沒有聽錯,此事或有蹊蹺。”
“榮國語發音奇特,那幾個詞雖不多,但我應不會聽錯。”
“此事我知曉了,三日後會派人潛進去查探底細。不過蕎蕎……此事你怎麼不跟阿堯去說?”含華長公主說著,語調中竟帶了幾分玩味。
褚蕎原本心思坦蕩,結果被她這麼看著臉卻不由自主紅了起來,支吾片刻,脫口道:“因為……因為青樓那種地方,萬一他去學壞了就不好了!”
“噗……”
聽到含華長公主忍不住笑了出來,褚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又故作正經地補充道:“若被父親知道了,會揍他的,我阿兄就是這樣。”
“嗯,多謝蕎蕎了,以後你也要繼續看著他啊。”含華長公主笑眯眯地點點頭。
褚蕎:“……”
之後,含華長公主以要把雅歌的事跟穆將軍商量一下為由,把褚蕎推給了穆堯。
穆堯問過褚蕎有沒有哪裏想去,見她懶洋洋的,便把她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因為住了幾天,這裏倒比上次她來多了幾分人氣。
走進書房,看到書桌上用鎮紙壓著的一張畫時,“咦”了一聲。
拿起來看了看,轉臉對穆堯問到:“你怎麼還留著呢?”
這幅畫,正是上次她來這兒無聊時畫的現代模樣的穆堯。
“還能怎麼辦,我又沒有領扣,隻有這麼一幅醜醜的畫,勉強留著了。”穆堯抿抿嘴,瞅著她道。
“……”
褚蕎無語,半晌才張口反駁道:“哪裏醜了?畫裏的比你帥多了!”
“哪裏都醜。你看這頭發這麼短,衣服黑的一點紋飾都沒有,還背著個這麼奇怪的包袱……”
“……你夠了!不想要就還給我!”
“那可不行,這是我的。”穆堯趕緊閉嘴,寶貝似的把畫搶回來,疊好了塞進自己懷裏。
褚蕎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又聽他沒底氣地嘟囔問到:“蕎蕎,你不會真的喜歡這種短頭發的吧?”
“怎麼,我要說喜歡,你就真剪了啊?”褚蕎逗他。
“想都別想。”穆堯果斷拒絕,並別過了頭以示態度。
“哼,你就算剪了,也比畫上的醜。”
“你說誰醜?”
“你醜。”
“誰?”
“你!”
“你再說!”穆堯一步步逼近,將褚蕎環在了兩臂間,傾身壓下,幽深的黑眸倒映著她一瞬的慌亂,嗓音低啞道,“到底誰醜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