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將軍和含華長公主是率著親兵回燕陵的, 陣仗不是當時穆堯一人一馬可比的。
太子受命親率文武大臣出城相迎, 遠遠的見大軍車馬行來, 穆將軍盔甲上身, 磊落颯爽。身後含華長公主所坐的車駕, 四周紗帳輕遮, 隱約可見其華貴的氣度和威儀。
沿路百姓夾道相迎, 高頌大敗撻塔人的雄武之師歸來。
在城中行完祭天大典後,周身勞頓的穆將軍和夫人終於得以回到久違的將軍府。穆堯早已布置妥善,一家人溫溫馨馨地用了晚膳, 金焱和韓銘元也厚著臉皮賴了下來,飯間插諢打科把這段時間燕陵發生的事都稟報了一番。
“姨母,您不知穆阿兄這些日子住在先生那裏, 打擾人家清淨不說, 還獨占了師母的糖蒸酥酪!”金焱一臉委屈地告狀。
韓銘元瞥了他一眼,戳穿道:“我看你也跑的很歡, 隻是時運不好每次都趕不上師母下廚罷了。”
含華長公主儀態優雅地喝著鹿茸湯, 見怪不怪地笑了笑, 轉頭問穆堯道:“你在太師府吃住了這麼久, 今日怎麼沒把蕎蕎叫來府上作客?”
穆堯停下扒飯的箸, 沒有立刻答話, 燈火下的俊臉有些泛紅,看的含華長公主一陣驚奇。
金焱立馬唯恐天下不亂地嚷道:“對了!姨母我忘了跟您說,穆阿兄前幾天還跟殿下打了一架!!”
“你跑去跟太子打架?為了什麼啊?”含華長公主也訝然地放下湯勺, 仔細回憶了一下今日見到太子的情形, 似乎他走起路來真的比平時更“穩”了一些。
“嘁,還不是因為褚嬌嬌!”
穆堯聽著母親和金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依舊低著頭悶聲不吭,隻是臉頰上的紅暈更盛。
“太子向來禮數周全,從前還聽皇後說過屬意蕎蕎,怎會讓她受欺負?定是你……”含華長公主說著,忽然美眸一睜,瞪著穆堯道,“你不會跑去跟太子搶媳婦了吧?”
這時穆堯忍不住抬起頭,皺著臉回道:“怎麼是我的錯,是殿下跟我搶媳婦!搶您的兒媳婦!”
“你還真是看上了蕎蕎!什麼時候的事兒?”
這事金焱和韓銘元也不知底情,見狀都張著大嘴湊近了細聽。
可穆堯又慫了,埋起頭往自己嘴裏扒飯,臉紅彤彤的卻仍強作鎮定,哪裏還有在褚太師麵前據理力爭、跑去找太子打架時的厲害模樣。
“咳,既然是阿堯看上的,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是讓不得的。我穆家從來沒有拱手讓媳婦的習慣。”一直沉默著的穆將軍,忽然淡淡開了口,問兒子道,“打贏了嗎?”
“打贏了。”
“廢話,太子那文弱的身子板,怎麼跟這家夥比?”含華長公主瞪了自家夫君一眼,又嫌棄地戳了戳自家兒子結實的胸膛,歎氣道,“明日進宮,皇後還不知會怎麼跟我告狀。”
“我沒打臉,殿下也答應了不去跟皇後舅母說。”穆堯悶悶道。
“你還有理了?”含華長公主揚揚眉,也沒辦法,咽下口氣問到,“那太子是怎麼說的,事情解決了嗎?”
“嗯。殿下最近和左相就是否攻打魏國爭執不下,我答應了他向陛下請兵,若拿下魏國,殿下便去說服皇後舅母。”
聽到這裏,含華長公主愣了下,一皺眉:“做什麼又出征?我們一家才團聚多久,皇後那裏有娘在,你還怕她不放手?”
“我們將軍府剛交上虎符,就算出兵魏國,也應落到秦將軍的部隊身上。”穆將軍道。
“嗬,秦將軍是左相的人,根本不成氣候。到時候敗上幾場,殿下在陛下麵前就更說不上話了。”穆堯搖搖頭,又安慰母親道,“殿下為君,兒子為君分憂本是分內之事。蕎蕎的事母親不好直接出麵,我與殿下相知多年,他既答應了,我便信他。”
“可是……”含華長公主還想說什麼,被穆將軍製止了。
“也好,自己想要的就靠自己去爭。這麼多年來,也該輪到你獨自領兵了。”
“是,父親。”穆堯滿臉肅穆,正色應下。
“不要給我穆家軍丟臉。”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都不讓我省心!”
“母親,蕎蕎就留在燕陵拜托您了,明日我帶她來府上。”穆堯笑的溫和。
含華長公主按了按他的額頭,看著兒子越來越肖似他父親的堅毅麵容,無奈道:“知道了,有娘守著,這燕陵就沒人能動你媳婦。”
***
第二日,褚蕎被穆堯拉著來將軍府時,並沒有拒絕。
因為係統球剛給她傳來雅歌的最新情報,三日後她將和兩名舊部統領在嫦春樓密見。係統球有監控世界上命定之女的能力,但卻無法得知具體密謀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