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懷揣著盤羅大陸唯一一顆洗靈丹,心滿意足地走出藥室時,外麵月圓寂靜,隻餘丹殿裏微弱的燭火搖曳。
守夜的弟子聽到動靜,見褚蕎仙姿脫俗地走出來,急忙一個激靈,上前見禮:“恭喜褚師叔出關!”
褚蕎微微頷首,正欲回峰,又聽那弟子支吾一聲,開口道:“師叔,穆師兄這些日子常來,問過您的藥房是哪一間,弟子遵您的吩咐未說……”
腳步一頓,“嗯”了一聲。
這貨,沒事不好好修煉,到處亂跑什麼。
丹殿位於雷印峰上,無論是距離正雍峰還是清樂峰都不近。憑他那個老古董似的木艄,來回都要不少功夫。
褚蕎很快飛回清樂峰,瞄了眼那個小木屋,見房門緊閉,裏麵的人應該是睡下了。雖然她很想現在就把那礙眼的五靈根給洗掉,但顧忌十幾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是讓他先睡飽好了。
邁進自己的屋子,剛一進去,就感覺到氣息不對。
拐進裏屋,見自己的床上,此時正睡著一個少年。
才半年不見,少年變化似乎很大。皮膚白皙了起來,身量也竄了幾竄。他側著身子微微圈著,長長睫毛垂下剪影,顯得安靜又缺乏安全感。
這回輪到褚蕎站在床邊,糾結了起來。
她是該把這貨拽進來,教訓一頓,還是自己去外間睡榻?
不對,這明明是她的地盤啊!
褚蕎臉一鼓,輕點腳尖,身子輕巧地躍起,無聲地落到床的裏側。舒適地躺了下來,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外側的少年毫不自知。
她勾了勾唇,閉上了眼睛。
六個月沒有合眼,就算是化神期的大能,也很是困倦了。
一夜無夢。
等褚蕎再睜開眼,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一歪頭,目光正好與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對上。
他不知這樣看了多久。
“師……尊……”穆堯有些艱難地開口,看來今早醒來把他嚇得不輕,連偷偷逃走都忘了。
“早。”褚蕎心裏好笑,麵上依舊無波,無視他的尷尬,自然地起了身。
穆堯這才恍然回神,連忙跳下床追了上去:“師尊,您出關了!可還順利?餓嗎?弟子去給您做些吃的可好……”
褚蕎站住,轉過身對他道:“去做飯罷。今天你多吃點,正雍峰也不要去了。”
“嗯?”穆堯疑惑,但因方才的心虛還沒有緩過來,一聽有吩咐立馬就去做了。
穆堯吃了很多,就好像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一般。褚蕎耐心地等他攢足了體力,這才把他帶到了後山的山泉那裏,讓他脫掉了衣服,坐進了池中。
“這是一顆洗靈丹,從前無人吃過,為師也不知會出現什麼症狀。”褚蕎道,“若有何不適,暫且忍著,為師在這裏為你護法。”
“師尊閉關……可是為我煉這枚洗靈丹去了?”穆堯呆呆問到。
褚蕎淡淡看了他一眼,隻是道:“能洗到什麼程度,全看你的了。若你堅持不下去,為師也無能為力。”
“我能堅持!”穆堯堅定道,“師尊放心,弟子覺不會辜負您的苦心。”
褚蕎點點頭,喂他吃下了丹藥。
穆堯身上很快就出現一層虛汗,泉水清涼,但他周身卻仍浮出熱氣。
整整三日,穆堯雙眉緊皺,麵上露出痛苦之色,牙齒都咬出了血印。有幾次他痛的渾身抽搐,幾乎昏厥,褚蕎看的心焦,忙問係統球是不是她煉製的過程出了問題……
好在穆堯最後都挺了過來,在第五日,他周身的霧氣終於散去,渾身像是蛻掉一層皮一樣,肌膚玉潤緊致,脫胎換骨。
他睜開雙眼,黑眸愈發漆黑明亮,猶如天上的星辰,看著褚蕎漸漸透出笑意:“師尊,我堅持下來了。”
褚蕎取出測試資質的光球,讓他將手放上去。
不同於第一次那五彩的光芒,一股水藍色的光暈從手心散發出來,顏色愈來愈實,充滿了力量與生機。
與此同時,褚蕎感到被溫潤的氣息所環繞,仿佛萬木逢春,帶著雨澤的濕潤,讓她舒服的忍不住想要輕囈出來。
——竟然是水屬性的天靈根!
水靈根可謂是她的木靈根最容易親近的自然屬性了,看著那人穿上白色道袍,長發披散著湊到自己跟前,褚蕎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真會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