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褚蕎隻是跟著溫特沃斯在街上走了一趟,當晚院子門口就蹲了兩隻獅子、一頭野豬、還有四隻兔子。
屋內,褚蕎一臉無辜地坐著,對麵某人的臉色已經黑成了碳。
方萊好壓歹壓才製止住了某個想要變身的暴躁家夥,如果第二天就傳出了哪裏有一隻強悍的白虎一人力戰兩隻獅子、一頭野豬、四隻……好吧,兔子就自動不算了……的消息,那麼他們就又該思考搬家的事了。
而外麵蹲著的幾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正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隻知道這一夥是新來的,應該不敢跟他們硬碰硬,趕緊把那個美貌的小娘子交出來就好了。
到了後半夜,溫特沃斯原本已經快要平靜下來了,結果外麵竟然又傳來了難聽的嚎叫聲……開始還寥寥幾聲,後來此起彼伏了起來。
屋裏眾人表情瞬間精彩起來。獸人當然都清楚這代表著什麼,隻是自從開化後,他們已經很少再用這種原始的求偶方式了,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小鎮裏還保留著這一古老風俗……
“吼——”某人被刺激的再也忍耐不住化了獸形,強大的威壓傳遞出去,讓外麵嚎叫的稍微消停了片刻,可不待一會兒,就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此時方萊已經按不住了,也不由擦著頭上的汗,心裏佩服這裏的民風淳樸,心直膽大。
溫特沃斯是力量的代表,羅博納和亞斯紛紛化了獸形,棕熊和黑狼又是攔腰抱又是扯腿的,勉勉強強才沒讓他衝出去。
“溫特沃斯,冷靜一點,我們不能在這裏鬧事。”方萊不住警醒道。
蒂爾見如果外麵的家夥們一心找死,那應該是真的逃不過今夜了,隻得扭頭對坐著看熱鬧的褚蕎遞眼色。
然後……幾人就見那人眨了眨墨綠色的眼睛,對著皺臉呲牙的白虎,“喵嗚”地叫了一聲。
溫特沃斯:“……”
蒂爾&方萊&亞斯&羅博納:“……”
聖女大人,您是不是忘了先變個身……?
白貓形態這樣“喵嗚”一下是很萌,但現在還是人形呢……好吧,還是好萌啊……
白虎盯著她,重重地喘著粗氣,但身子沒有剛剛幾乎要竄出去的緊繃感了。
方萊幾人讓開位置,見褚蕎一副輕鬆模樣地過來靠著它坐在了地上,伸出手輕柔地一下下摸著順滑的毛發,哄道:“不氣了,不氣了啊。”
摸的同時,還滑到了脖頸下麵,撓一撓下巴。然後就聽到一串低沉的“呼嚕”聲自己流了出來,剛出來一半時被白虎控製住了,可也許是後來撓的太舒服,沒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溢了出來。
蒂爾等人不忍直視地別開了眼,當做什麼也沒聽見。
一夜還算平安的過去了。
後來的幾天,溫特沃斯並沒有把褚蕎重新藏起來,而是她走到哪兒都跟到哪兒,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那狠厲的模樣倒真的讓蠢蠢欲動的家夥們都息了念頭,小院門口再次恢複了寧靜。
他們在這裏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等到熟悉下來,褚蕎也漸漸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這裏真的足夠偏僻,有些與世隔絕的感覺,除了他們這幾人,其他的人家幾乎都是土生土長幾代生活在這裏的。
他們對外麵並不是很了解,甚至連信仰都沒有。這也是當初褚蕎決定來這裏的原因之一,無信仰,就不必擔心會有光明神教和黑暗聖會的眼線。
然而教會是傳播文明的主要途徑,沒有信仰也就導致了這裏居民生活的落後,最明顯的地方在於飲食和醫療上。哪怕都已經化了人形,但也有不少人喜食生肉。鎮子裏沒有巫醫,人們生病了隻靠最普通的草藥,或是如同獸類般舔一舔,然後就任其自生自滅了。
褚蕎親眼目睹了幾場孩童和老人的死亡,明明是可以醫治的小傷,就因為沒有基本的常識而感染發炎,最終剝奪了鮮活的生命。
她曾為了救隔壁一個小男孩而陪護了整整一夜,可就在黎明剛至,小小的手在她手心中悄悄滑落了。
站在孩子的沒有了溫度的身體前,她眼底滿是悲哀。
溫特沃斯等人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真正對她的認識也是從這些日子不斷體現出來。很難想象,這樣心軟的人是如何生活在黑暗聖會那樣的環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