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得等我能出了這裏才行。”牧雪落突然低了頭。其實她的心中也是惴惴。
不知小雨此舉究竟是何意。
……
她重新靠向欄杆,煩亂的心不知該思考些什麼。
她突然好想念靳羲,想念在他懷中的安寧。
沒有依照約定回去,他是否知道自己被抓到天牢了呢?烏冬應該會通知他的吧。
……
牢中似乎恢複了平靜,被砍斷的鎖鏈全都換成了新的。
獄卒也都像從前一樣,送飯,看守。
隻是,這平靜之下隱藏的暗流,牧雪落不用想也能感覺得到。
當前朝中兩名大元被關進牢中,風聲鶴唳。無論哪方勢力都必定無法安寧,關注局勢。
她們能在牢中如此安靜,曾太尉闖牢房的事情也沒有風聲。
想必是各方勢力碰撞的結果。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八天,牧雪落隻覺得她已經快要瘋了。
她瘋狂地想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瘋狂地想念靳羲。
終於,第九天,有人來探望她。
是皇帝身邊的女官,平兒。
她給牧雪落帶來了紙筆,讓她把對仇花娘的問詢全部寫在上麵。
牧雪落結果筆墨時,心中隱隱有了些直覺。
小雨這麼做,確實是給自己一個查案的機會。隻是,內情恐怕遠遠不止於此。
她這一次,完完整整地寫下了慕容長纓的罪證,證物讓烏冬代為提交。
按照她的計算,現在的形勢,應該可以和他們做最後一拚了。
平兒走後,牢中重歸平靜。
仇禦史最近話很少,隻有在牧雪落主動與她交談時才會淡淡回上幾句。
看來曾太尉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牧雪落很想寬慰她幾句,卻終究不願說得太深。
而且此刻她心中也有幾分焦急,希望小雨看了她的上表後能明白她的意思。
這樣,又過了一天。
天牢再次來了訪客。
這一次的訪客不同尋常。
牢中所有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包括仇花娘。
空空的牢房,牧雪落靜靜站立。
她想,她知道來看她的人是誰。
大門敞開,一襲明黃色的衣角露了出來。
她壓抑住心跳。
是小雨。
皇甫綺羽親自關上大門,邁步走到牧雪落的牢房門口。
她原本閃亮的眸子灰暗了許多,她的腳步也十分沉重。
她停下,抬頭,看向牧雪落。
眼中有太多說不清的情緒。
牧雪落微微皺眉,把心中的話往下按了按。
“你想對他動手了?”皇甫綺羽突然問道。
牧雪落仔細看著她的神情,卻發現自己無法把握她的心思。
“是。”她答,“我已經做了準備。”
“你……這是,為了我?”皇甫綺羽看著牧雪落的眼。
牧雪落心中一安。
這種不自信的眼神,確實是她的小雨。
她脆弱的心靈,一直無所依傍。隻有麵對自己時,才會偶爾流露出真正的情緒。
牧雪落點頭:“我不會讓你一直受製於人,你一定會自由自在地做這個皇帝。”
牢中驟然陷入了靜默。
突然,皇甫綺羽道:“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沒有自稱朕,你,也一直都沒有自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