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落緩緩打著馬,看著夜色中的街道。
一家家,一戶戶。
小酒館、胭脂鋪、飯莊酒樓……
給人真實的感覺。
呼吸著清冷的空氣,她的心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來到這裏,從初夏,到嚴冬。
不及一年的時間,卻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她突然好想能依在靳羲的胸前,給他講自己的心情。
“大人,你一路都在歎氣。”鄧息輕輕道。
牧雪落一頓,回身問道:“是嗎?”
“你是不是在擔心仙師?”靳羲問。
牧雪落抿了抿唇,又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啊。
一時,又靜寂起來。
馬蹄聲很輕,很快將牧雪落送到了她和靳羲的小院。
她今天不想回草堂,似乎這裏,就可以離他更近一些。
她下了馬。
天冷,她不自覺地環抱住肩膀。
“我留下保護大人,你們回去吧。”烏冬說道,這些時日,他擔負起了貼身保護的職責。就如同曾經保護姚相一樣。
顧韋瀧嘴唇動了動,終沒有開口,同鄧息他們一同回轉,向草堂方向走了。
牧雪落很累,很累。
這些天,除了一些零星的線索,再沒有關於靳羲的任何消息。
她不知不覺中消瘦了許多。
這幾天沒日沒夜地撐著,她早已累了。
今夜,她很快入睡。
清晨,被急報叫醒。
她“騰”地從床上坐起,剛要開口詢問,就發現頭腦一陣眩暈。
一隻手溫柔地托住她的背,讓她靠上床上的軟枕。
她眼前的漆黑一過,就看到了顧韋瀧擔憂的臉。
她接過軍報一麵問著:“什麼時辰了。”
“還未到辰時。”顧韋瀧眼中全是擔心,他真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
“他讓我去?”牧雪落抖開信紙,上麵赫然寫著慕容楓的要求。
“是。”顧韋瀧看著她,“大人你不必聽他的,等我們的使者回來再做商量。”
牧雪落向後攏著散亂的頭發,掀開被子走下床。
為了方便情報,她是和衣睡在外室的。
胡亂清洗一通,她握著信紙坐在桌旁,眉頭緊皺。
顧韋瀧有些緊張,問道:“你不會去吧。”
牧雪落沒有回答。
慕容楓說,如果她不去,就讓整個禎國陪葬。
這話聽上去像是瘋子說的,但是牧雪落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所以我無法不管。
“我們還能想別的辦法,”顧韋瀧有些著急,“他恨你入骨,你不能去。”
牧雪落將信紙放到桌麵,“就因為他恨我入骨,才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等等,等我們的使者回來再說,行嗎?”顧韋瀧的話軟了下來。
牧雪落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過了三天,花都派去的使者回來了。
隻不過,是被人抬回來的。
而且,是在棺材中。
死去的使者身旁還放了一封短信。
牧雪落看罷之後狠狠咬住了唇。
殷尚終究被他們發現了,被送去了淩河北營。
牧雪落若不去,三天後斷他一雙手,五天後斷他一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