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最繁華的地方, 莫過於天子腳下, 皇城之上。
上京千百年來作為曆朝曆代的國都, 無論是人、物、事各個方麵, 皆是最最頂尖優勢的, 更坦白的說, 這裏是這個世界強權集權聚集地, 不誇張的說,走在大街上隨便遇個人,也有可能是個王侯子弟或是幾品官。
容八匹大馬並肩而行的幾條寬闊主幹道呈井字形交錯, 貫穿整個上京,小巷街道商鋪鱗次櫛比,青磚烏瓦, 小樓林立, 齊整整潔,連城門也是巍峨雄壯, 威嚴無比。
走在街上, 商鋪進出的人們是大多錦緞絲綢前呼後擁公子爺兒、大家夫人, 一看就知是有些地位的人家出來的, 要麼有錢, 要麼有權。哪怕隻是平民百姓, 衣衫也是幹淨整齊,少有補丁。
皇城之中,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除了住著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的皇宮, 另外一處遠離鬧市的地段,亦有一棟令人為之仰望的宮殿,其素來有小皇宮之稱,除了規模比皇宮小,其守衛森嚴和金碧輝煌的程度,不相上下。更甚者,皇宮有的東西,這裏絕對會有,而這裏有的東西,皇宮不一定會有。
這裏便是曆代國師的居所。
相比其他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街道走巷,通往國師府的這一條街道顯得十分冷清,畢竟,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沒有人會走這條隻有去國師府作用的道路。
人們會敬仰,會崇拜,卻不會去親近,在他們看來,國師府是神秘而且高不可攀的存在。
今日,這條道路上,罕見的傳來馬蹄踩在青石磚上的噠噠聲及車轆軋過的聲音,由遠及近看,一輛馬車正平穩的朝國師府靠近。
趕馬的人不像是個車夫,他的衣著布料是錦緞,但因為疏於打理而顯得有些不潔,來人目視前方,一雙眼睛泛著血絲,似乎很久沒有閉眼休息過,墨黑的長發稍顯淩亂,下巴一片青黑,五官輪廓雖然還能看出是個俊朗的男子,但顯得十分頹廢狼狽。
此人正是原澈。
他帶著林幼安不眠不休的從臨鳳城來到京城,正常十多天的路程生生被他壓成七天,終於讓他趕到了!
而林幼安早就變回原形沉睡不醒,原澈原本擔憂得不行,以為安安是出了什麼問題,但看他呼吸平穩,沒表露出來難受痛苦,隻是昏迷著,便想著應該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啟動了才陷入昏迷,所以原澈更是加快趕路速度。
國師的府邸正門口,兩隻模樣怪異但十分逼真的神獸石像立在左右,恍惚中似乎能聽到它們充滿震懾的咆哮。
朱門緊閉,在神獸和大門之間的階梯上,四個穿著一致的侍衛一動不動的分別站在兩側,腰間佩刀,腳踩馬靴,端的神采奕奕。
原澈看過這個衣服樣式,知道這四人是護國衛。
他將馬車趕到神獸前就下了馬車,見一個護衛警惕的視線看向他,便拱手道:“麻煩通報一下,在下臨鳳城原家原澈,前求見國師大人。”
其中一個護衛往前走幾步,對原澈拱手回禮,客氣道:“大人正在閉關,不見外客。”
“這位兄弟,在下有急事求見國師大人,麻煩通融一下去通報一聲。”
“實在對不住。”護衛為難道,“前頭特地交待我們兄弟幾個,大人閉關期間誰也不見,除非有特別手諭。”
護衛的態度和善客氣,原澈也不好硬闖,頓時急了一身汗。怎麼關鍵時刻國師大人偏偏閉關不見客呢?
“那大人什麼時候出關?”花岩說了,安安還能堅持十天,他提前三天趕來,兩天之內還能等得起,再久就不能了。
“抱歉,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真的有很重要很急的事找國師,這位兄弟,就麻煩你去通報一下,就說是花岩讓我來找他的。”
“這……”
“阿澈?”
“阿瑜?”原澈聞聲看去,不遠處一身便服的,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不正是許久不見的姬明瑜。
姬明瑜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今日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避開府裏的人一個人出來散心,走到附近突發奇想想來國師府走走,便一路走過來,沒想到看到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著一個他覺得眼熟的背影,這才猶豫的喊了聲。
等對方回頭一看,還真是他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隻不過怎麼是這麼狼狽的樣子?姬明瑜快步走過去,擔憂道:“阿澈,發生什麼事了?”
“參見九殿下。”姬明瑜來過幾次國師府,他的臉和他的身份還是挺有辨識度的,護衛低頭恭敬的行禮,態度並不諂媚,恰到好處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