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場大雪落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天氣雖冷,但素白看著幹爽,入冬凋零的樹,掛上銀枝。夢幻異常。
靈月城,早些時候的騷動,此刻也安靜的埋在雪下。一夜之間大齊就被推翻了,以玉龍江為界,南邊是宗派大聯盟的地界。而北方是妖族的牧場,靈月城在北方,是狂熊一族的領地。
在靈月城東,一座豪華府邸,是本城大戶張家所在,由於成了妖族治下,進來靈月城所有人族大戶都變得異常低調。雖然妖族不會肆意屠殺,但一下子變成妖族治下之民,感覺一下子身份就低人一等,難免有些不暢快。
“吱呀”一聲,張府一扇窗戶打開,伸出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來,忽然她高興的大叫:‘小姐,小姐,下雪了。到處都白茫茫的,我們去看雪好不好,後園裏的梅花應該開了,想來會很漂亮的。”又聽一個聲音哼道:“你這小丫頭,難不成下雪就不用練武啦,快點。到練武場集合。”一個穿著火紅衣袍,麵容秀氣的女子探頭將窗戶關了。
而後從大門走出兩個人來,火紅少女精神昂揚,倒是跟在後麵一身碧色的侍女無精打采。火紅少女是這張家的小姐,叫張紅夢,不與尋常女子相似,不愛紅妝,針線,倒是喜歡舞刀弄槍,這張府之主頭疼不已,但耐不過女兒的苦求,還是千方百計請了女武師到府裏,教授張紅夢習武。而這碧色女子是張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叫碧兒。
推門而出,一股寒氣就撲到臉上,讓人打寒顫,張紅夢的興致更加的高了,拉了拉衣領,便走入白茫茫的雪中。忽然,外麵又傳來一陣喧嘩聲,有惡狠狠的詢問聲,有怯弱的回答聲,也有東西被摔碎的聲音。張紅夢忽然,咬牙道:“這些妖族,真是畜生。“碧兒一臉讚同,”是啊,這個月都不知道第幾回了,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要是還是大齊,那該多好。”是啊,大齊,天子旁落,世家治理天下,他們張家雖然不算大世家,豪門,但在靈月城也是大門大戶,過的倒也自在。
走了一段,雪地裏留下兩行蜿蜒的腳印,路上見到的下人,也都臉色淒淒,張紅夢的心也突然沉重下來,畢竟這天地換了個主人,而這個主人不是他們,碧兒道:“小姐,你說,那妖族和宗派都在苦苦追尋的獅王世子被捉住了沒有呢。聽說還專門成立什麼東廠,追查獅王世子呢?”張紅夢一陣好氣,忍不住敲打碧兒的頭,那離他們太遠,不過隻一天獅王世子還活著,他們就不會甘心,畢竟那獅王世子身上可是有獅王一身武道的傳承,任何人得到,即便不能成為獅王那個級數的高手,但橫行天地,總是可以的。
演武場到了,師父餘月娘還沒有來,張紅夢便開始練習拳腳,一套胎息拳,虎虎生威的練開,胎息拳是一套武道奠基的拳法,取自人在胎息時最近大道,先天自然,這胎息拳就是為了激起體內的先天之氣,壯大肉身,通達穴竅。
張紅夢連這套拳法已經三年了,她資質不弱,已經將肉身穴竅練通了八百餘個,九品煉體已經修煉到後期了,一套拳法下來,張紅夢的氣息勃發,體內滾滾精血向四肢百骸流去,暖流經處,一個個穴道都舒坦的很。便轉身從架上拿下一把大槍,耍開成一團寒光。張紅夢的臉上一陣歡喜,自覺的武功又有進境,她從來不是喜歡呆在閨閣的女子,她也想出去闖蕩,這天地是如何的廣闊。師父月娘就常常笑著說她,是女兒身,男兒心。
這時,一個人憂心匆匆的走來,是一位中年婦人,風姿仍在,身似弱柳。張紅夢停下,迎上前去,道:“師父,你怎麼了。”月娘強笑道:“紅夢今天怎麼這麼早。”張紅夢一看就知道發生大事,連連追問,原來是狂熊一族下令要將靈月城周邊的山林都劃為,狂熊一族的領地,這倒也罷了,畢竟人家勢大,不得不屈服。更可恨的是那狂熊一族定下,這靈月城的人都每日都要交四十萬斤的尋常豬羊,喂養山林中還未開靈智的狂熊。如若不能辦到,就要以人肉湊數,這喂養的事,向來是由靈月城的大戶輪流,上個月,是、城西的李家為了這事應經是傾家蕩產,但還是籌不夠,一家滿門上下三百餘口,都生生的扔進去喂養了狂熊。而現在,這個月到張家了。